又是一年秋收。
由于是大丰收年,京城中百姓都显得欢喜。但对于京城中一众大臣来说,过去几个月他们过的却是如履薄冰。
过去几个月时间里……
太和帝疑心发作,不时不是彻查几个皇子,就是抓几个大臣进宫质问。
一时间人言可畏,私下里一众大臣都不敢再议论有关太和帝的事情。
但凡事……
或许都有灯下黑的一幕。
或许是太和帝将诸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彻查皇子和大臣之间的结党营私,反而很少去关注贪赃枉法。
这就让一些人钻了空子。
自然而然的,户部之中,开始有人在税收上动了手脚。发现太和帝没有察觉后,那人便越发不可收拾,将动的手脚又大了一些……
还有的官员,为了不引起太和帝注意,索性就假装沉迷起酒色之中。
一开始有些人或许是真的装的。
但时间久了,喝着美酒,闻着美人身上的胭脂气息,也便真的沉溺温柔乡里,不再过问朝政之事。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上层权贵的风气,开始逐渐变得奢靡。
当然,奢靡之风的盛行。
这之中自然有姻神渗透的缘故……
过去,人们将姻神放在神坛上,希望祂能保佑众人美好的姻缘。可实际上,祂却是教人堕落,使人沉迷奢靡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就这样,人们各个沉迷在温柔乡里,幻想着不存在的另外一半……就此堕落……
现在的京城正是如此。
暗中,故意引导出这一切的李月白,此刻正站在京城北山群峰之中的其中一座,俯瞰着京城的一切。
她身后,不知何时丘夫子出现。
现在的丘夫子,一身白衣儒士服在身,气息越发收敛,看着就是个普通教书的老先生。
他顺着李月白点视线向京城看去缓缓道:“放任姻神在京城任其暗地发展……你不怕失控吗?”
他脸上笑意微起。
“只是半个意识化身,成不了什么气候。”李月白缓缓回道,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顿了顿又道:“让姻神暗地里任其发展,也是通过祂给其他幽州神明一种错觉……让祂们以为,属于祂们的机会到了。接下来,再有人出来,说不定就是一整个完整的意识了!”
这便是放长线钓大鱼。
“其次,我要借姻神敲打一下魏王朝庄氏,和京城的权贵们。想起来,天下安定已然才不过二三十年,已然便有人早起了心思……”
李月白说道。
这里面有太和帝的居功自傲和疑心加重,以及一些大臣早就写过上奢靡闲乐生活。
姻神不过是将祂们的这些想法无限放大了。
“可丫头,你就不怕一个姻神把魏王朝给毁了?”
丘夫子又问。
李月白则是笑道:“丘老先生多虑了。姻神将王朝坏的一面给放大了,自然更能引起王朝内另外一部分人的警惕,以此去修正已有的错误。此后的王朝,会牢记这个教训,更加稳固。这能确保以后大劫之时,这个王朝还在,能将天下人维系起来……”
“即便无法修正!其他州各方的势力,随便一个都能将魏王朝快速取代……且不给天下造成战乱。”
李月白说完。
“到了现在……我也总算理解,当初莫掌司为什么要一心强调普通人的世界,就该由普通人去管理,我们炼气士没必要过多干预。”
丘夫子叹了口气。
“丘老先生是如何理解的?”
李月白问道,似乎答案她一早就知道。
“炼气士也好,普通人也好都是要应对大劫的。大劫来时,谁都逃不开,大家或许某种意义上都是平等……但作为普通人,也不该过分去依赖炼气士。如果我们的世界,是一个普通人极度依赖炼气士的世界,那用不了几次大劫,我们这个世界必亡!”
丘夫子说了出来。
在许久以前,他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但或许某种意义上,旧唐也好,大乾也好……神灼卫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便是让普通人不去过分依赖炼气士。
这样一来,真正大劫来临之时,哪怕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敢于拿起武器同天井下世界的生灵战在一起。
“等京城的这股奢靡之风平定,便是收网将姻神变成傀儡之时!”
李月白面具下,那双美丽眸子越发显得深邃。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五皇子庄威的王府之内。
白天,庄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谁都不认。只有到了夜晚,他才会王府内的一间密室里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此刻密室里,一众心腹向他报告着近来京城中的事情:
“殿下!陛下似乎疯的更厉害了……前日竟然召了太子妃进宫。”
太子妃,自然就是当今大皇子的妃子。
按照嫡长子的制度,太和帝将自己的大儿子立为了太子。可一众人包括那位大皇子都心知肚明。
这位大皇子为人老实,能力平平,完全和三皇子没法比。
不出意外,太和帝某天就会废了他太子的位置,转而立三皇子为储君。
即便三皇子已然死了……
大臣和一众皇子们也认为,大皇子这太子位置是坐不久的。毕竟,大皇子真的没什么能力,手中也没什么实际权力。
要说,太和帝疑心病发作,大概率也是不会怀疑自己老实的大儿子……
可现在,这位太和帝竟然将太子妃给召入了宫里软禁。
可想而知,太和帝的疑心病成都又加重了。
这让庄威也是一阵后怕,庆幸自己还好是装疯了,否则他现在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又有心腹道:“殿下,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场的都是本王的心腹,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庄威直言。
那人继续道:“殿下,小人在户部有个差事,可是近来发现有官员在税收上动手脚……小人职位低微,多次看在眼里,但却无能为力。”
显然,说这话的人也是个正直之人。
见不得官场里的这种弄虚作假。
可正如他所讲,他职位低微。
即便看见了,也做不了什么……
庄威闻言皱起了眉。若在之前,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入宫告诉太和帝。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已然是个“疯子。”
一个“疯子”,又如何插手这件事情?
或者即便他不疯,现在进宫告诉太和帝,以他多疑的性格谁知道又会猜测出什么事情出来?
但户部关乎国库,此事又不能不管。
但同时,他又觉得匪夷所思。
自己那位太和帝父皇疯归疯,可理智是尚在的,他怎么能容忍户部在底下动手脚?这可是关于国之根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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