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意味着毁灭和消耗。
最终苦的还是这天下间熙熙攘攘的普通人。
可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战争提前结束吗?
李月白暂时想不到。
最坏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她不得不出面前去战场,亲自面对那位炼化了龙脉的老王爷。
京城这边,万象帝交由丘夫子应对。
可这之中要是再生出些变故又怎么办?
眼下的局势,让李月白有种无力的被动感。
当然,她相信这种无力感,镇北王城和万象帝都会有。就看谁能在这牵扯之中,找到出路和空隙!
……
又是一年的三月春。
当京城之外的官道柳树上吐出嫩芽的时候,却是有人抬着棺材,披麻戴孝回到了京城。
京城门口则是也有人披麻戴孝,像是早早在等待一样。
待到京城的棺材抬进来,城内城外人都哭了起来。
死的人叫容向晓,是神灼卫三十六行令司之一。他的一众家眷,又或是跟他作战的下属都抱头哭了起来。
神灼卫总司的监天楼上,李月白用神念看到了这一幕。过去的时间里,她已然见过这样的场景五次了。
死了整整五个行令司!
她面上毫无反应,可内心的滋味不太好受。
而半个月前,胖子黄奎也去了前方的战场,上官轻舞知道这个消息后,也随后跟了上去。
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前方战场的战况都不见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京城之中,有人唱起了反调。
这些人便是那些出身太学府的学子。论起来这些个学子,既不属于万象帝的人,也不属于李月白朝廷,更和镇北王城没有关系。
只是当今世态中,几乎每天都有人谈论前方战争的局势。因此,某些个学子,自觉满腹经纶,对着战争局势纸上谈兵分析了起来。
就比如眼下。
那位战死的行令司容向晓的棺材被抬进京城,引起了一众百姓的观摩。
众百姓为神灼卫中这位大人的离开感到难过。有百姓更是自发为这位大人吊唁。
可有些学子却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开口道:
“什么神灼卫行令司?好歹也是我京城的大人物,竟然去了战场就送死!实在窝囊!”
“我听说他是为了掩护什么普通兵卒……一人身前面对镇北王城所有兵力!最后力竭而亡!”
“虽说甲金炼气士修为高,但也该和身边人一起配合才是!怎么能单独行动呢?”
“就是!就是!我看这些个大人物都是只有武力!没有脑子!”
“要换我上去指挥!保管打的对方屁滚尿流!”
他们危言耸听,也不管嘴里说的到底实际不实际。原本是容向晓掩护众人的义举,到了他们嘴中说成了自私自利。
但到底这些个家伙又稍微聪明那么一些的,知道当街说这些话必然会引起众怒!干脆就小声议论。
但他们不装逼,李月白此刻的注意力也在这边,恰巧就听到了他们的话。
“哼!一群竖子!只知在暗地里胡言乱语,可有真材实料在身?太学府里的学问都被你们学到狗身上了!”
李月白虽身在神灼卫总司监天楼上。
但声音硬是传到了一众太学学子面前。
她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声如天雷直溃人心,吓得这些个学子连忙跪在了地上求饶道:
“掌司大人饶命!我们都是胡言乱语!”
“掌司大人饶命!我们是无心之举!就是随口一说!”
“大人饶命!”
……
只是被李月白这么一呵斥,这些个学子已然吓得抱头鼠窜只管求饶,哪儿还有之前的从容?
监天楼上,她的目光显得冰冷。
其实任何时候,似眼下这种让都会有。他们自以为聪明绝顶、标新立异,实际上只会纸上谈兵、愚蠢至极!
“嗯……既然你们那么有学问……不如去前方战场上看一看呗?”
这时候,街道之中丘夫子的身影出现了。
他现在是太学府的院长,这些学子出了问题,风气不正!他自然要管的。
“夫子!”
几个学子面色大惊。
没想到他们刚才随便那么一说,也将这位大人物给惊动了。
“夫子!我们……我们……”
“不必解释……那老夫送你们去前方战场一看。”
丘夫子说着也不管这几人愿意不愿意,宽大袖袍一卷带起一阵风,带着这几日向前方战场而去。
其他那些有心之人见到后,也瞬间收起了自已那些个小心思。
这场风波之后……
约莫又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那位一年多以前说是要南下游历的玉茸公主回来了。
一开始,众人都没有注意她。
毕竟,一年之前赵洪凌死后,她备受关注。
而现在京城之中,诸多人的关注点都在前方战事上。而她这次回来,却是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她竟然将自已的私人财产全部变卖,然后上捐给了前方朝廷战事所用。
这也令李月白多少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里,这个公主一向都是玩心很重。
对此,玉茸公主的解释是:“连京城以南的百姓都在谈论北方的战事!我又怎么安心真的去游历……我是不喜欢京城!可我也是大乾的公主!”
然后,这位不过丁铁修为的公主毅然决然带着一把剑,身边只跟随了几名侍从,向前方战场而去。
有她开头。
诸多京城中的人也随即效仿,自发向前方战场而去。
然后……
这一天,裴乔儿找上了李月白。
大劫之后,裴乔儿在修行上真正做到了刻苦,已然在丙铜炼气士这个行列里,修为都不算低。
她不开口,李月白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对于自已的这位侄女……
李月白是有一些私心的。
但最终她点了点头,然后亲自送裴乔儿离开了京城,并且在此之前破例交给了她一枚浩然正气的种子。
希望关键时刻,可以保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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