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是麻衣年轻人话音刚落。
河中,那鱼身上的数条蛆就向着水面冲了出来,幻化成一个个人的模样。
岸上一众百姓大惊:
“这……这不是前几天才见过的那个刘家的媳妇吗?”
“还有老于!我说那几天打渔怎么不见他了!”
“他们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看着水里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众人虽然大惊,可也明白这一幕透着诡异。当下迈开步子就准备逃跑。
水中,那些个幻化成人的脏东西则是盯准了岸上的人,一个个叫了起来:
“相公!我就是出门洗了个衣服而已……你不认识我了?”
“成老兄!我刚刚打了几条鱼!等会到集市试试那个卖了!分你一半钱!别跑啊!”
他们这一开口。
岸边被叫到名字的人,腿跟不听使唤一样向着岸边走了过去。
没被叫到名字的人,则是恨不得再多生几条腿,只管往远离岸边的位置跑!
那三人组的炼气士也想逃跑。
因为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这水里的东西不是他们的道行能对付了的。棠县衙门的赏钱虽高,但也是得有命才能拿。
只是……
在退出这里之前。
有个妇人抱着的抱着的孩子却被河里的那脏东西化的人给扒拉住了一只腿,死活不放。
三人组的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回去,取下头上的头绳并迅速划破自己的手指在头绳上染上血。
偷绳似剑一般飞出,离开就见那脏东西的化成的人给斩去。
那脏东西立刻显出本体,露出蛆虫……被斩去脑袋的身体向中年男子袭来。
“不行……刚刚那一下我已经尽了七成力!再留这儿,我命要交代在这里了……”中年男子转身便要走。
只是就救人这会功夫,他却被其他脏东西围了一圈,无法脱身。
三人组中的其他两个炼气士见他被困,返身去救他了。
可还不过三息时间,三人都被困在了原地。
他们炼气士尚且如此……
其他普通人就更不必多说,自是也被困在了岸边。
“胡兄!可否救人……”
王县令见此一幕,看着焦急忙看向郡府请来的高人胡瞎子。
胡瞎子额头上出现一抹冷汗明显是有些害怕了。到了这会,他明白,这河里的东西不是他能收拾的。
但就此逃跑,未免失了面子。
他故作镇定从袖筒里摸出一面破裂的铜镜缓缓道:“容我唤醒宝器……”
随后咕哝了起来。
几息时间过去,却还是没隔出手的意思。
倒是水面上的麻衣年轻人,随手拿出一张白纸在手中撕成碎片凑到嘴中,鼓足了腮帮子将碎屑吹了出去。
碎纸屑上天只是在空中翻上几个来回,再落下就变成了雪花。
河面上温度骤然下降。
约莫片刻后,整条河流便都结了冰。连那河面的脏东西也被冻住。
众人这边才从岸边脱困。
胡瞎子见有人制服了河里那东西,心中松下一口气,面上依旧一副高人做派道:“看起来不需要我出手了。”
随后他眯眼看向了那年轻人。
后者则走回了岸边,缓缓道:“刚刚那一下,我只能困住它一时,过会儿时间可能……”
本来他是有把握杀死……或者说最不济重创河里那东西。
可刚刚为了救人,做到困住那怪物,又不伤人的程度,把小半条河都给冰封,却也把八成力给用了。
在人群中的李月白也看得出来,这麻衣年轻人的手段困不了这河里的东西多长时间。
年轻人上岸后的意思,也是希望王县令遣散众人。
王县令正要开口。
那胡瞎子却是故作高深摇头道:“不必……这河里的东西我自有把握。”
“道兄……你成吗?”
麻衣年轻人看了眼胡瞎子身上的丁铁牌子说道。
意思是你修为看着都没我高,真的你对付河里那东西?
“道兄是?”
“呵呵……我们就是小门小派出身。自然是比不得胡兄背靠郡府……”
人群里,有位同样身穿麻衣的老朽走了出来替年轻人对胡瞎子说道。
只是老朽身上却是只挂着个戊木牌子。
顿了顿,老朽又指着年轻人道:“这位是我的徒弟。”
“无门无派,那就是没有靠山了?还有……你这徒弟身上的炼气士牌子来路正吗?你看……这都掉漆了……不会是鬼市上买的吧?不是朝廷发的,私自买这东西,律法这一块绕的过去吗?你徒弟真有丙铜炼气士的实力?”
胡瞎子思绪活路,似是在某些地方找到了突破口,立马显得高人一等。
“丙铜炼气士的实力……是差……差了一点儿。比不得您得朝廷供奉!就是不知我这徒弟……”
老朽小声说着,陪了一个笑脸。
正如他所说,他和徒弟的确无门无派。基本就是风餐露宿。不似胡瞎子这种有朝廷养着……
为了能出去多赚点,只能黑市中找了块丙铜炼气牌子。
再者,炼气士说到底也是人,也分三六九等,某些时候也免不了人情世故,在人面前要不得不低头。
李月白看得出,这年轻人的修为是挺不错,但离着丙铜是还差一些。不然也不至于就是单单只能困住那脏东西的程度。
“你徒弟修为不错啊,哪儿用的了我啊!我能有多厉害……”
胡瞎子也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朽和他热络搭话,肯定是想借着他,也让他徒弟去郡府捞个好差事。
只是要是真他徒弟去了,以后他还如何浑水摸鱼?
老朽明白,胡瞎子的言外之意是自己徒弟抢了他风头了。
当即,老朽转过身看向自己徒弟招呼过来道:“小禹过来!见过你胡叔……”
刚刚年轻人也叫胡瞎子道兄,可自个儿师父这么一搞,立时就让自己矮了半截。
关键平日师父教他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人情世故,而是仁义礼智那些……
这忽然的变化,也让他不适应。
思索再三,他倒是也无心搞这些人情世故,而是皱眉道:“现在河里那东西随时都要脱困……我们还是……”
“不急!待会自有我出手。”
胡瞎子轻蔑一笑。
可就是他话音刚落。
河面结了的冰裂了开来。
年轻人面色起了变化他有些温怒道:“刚刚你们若是助我,我或许还有几成把握杀死这河里的东西……现在……哎!”
“不急……有我呢!”
胡瞎子喊的大声。
可手却很老实的擦起了头上的冷汗。
那位王县令算是看出来了,这胡瞎子就是个样子货,干脆他直接道:“在场谁愿随我斩杀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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