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之后的清晨。
天才微微亮。
一众人就浩浩荡荡向六狼山而去了。
也在陈必文那帮人出发一刻钟后,李月白一行四人才有慢悠悠出发跟着在他们身后,且和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些距离。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前方发生变故时,他们好第一时间离开。
当然,陈必文这些人去攻打六狼山……
李月白是一点都不看好的。
先不说其他的,首先这些人心思不一,说白了就是一盘散沙,真要见自己这边没有胜算打得过六狼山,说不得马上就会散而逃。
不过他们逃或是怎样……
这也不是李月白所关心。
她只需要这些人到时在六狼山造成混乱就够了。
而差不多三百多人出行,且还刻意挂了面“灭六浪,还太平”的旗帜。也是惊动了沿途零散隐居居住的百姓。
尤其是闻声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去攻打六狼山,有的百姓便给他们这支队伍捐了钱。
钱并不多,有时只有简单的三四文。有些人在收到后,显得士气更显,有的人在收了后则并无多少感觉,或者说对他们这些武夫和炼气士而言,平日得银子都是极为容易的,自然就看不上这些铜板……
从本地百姓捐钱的行为来看,李月白不难猜出百姓们是苦于六狼山压迫已久,需要有人给他们还个公道。
而百姓们捐钱,自是每次都要问下你们的头领是谁……
每次队伍中有人嬉皮笑脸提起陈必文的名字,后者对脸色就会差上一分!
没办法,他虽然名义上是这个队伍的头领,可实际上队伍里谁都能欺负他一手。甚至于刚刚,别人在向百姓介绍他的名字时,他却点头哈腰做出一副恭敬姿态。
尤其是对方向百姓介绍完他的名字后,还拍拍了拍他的脸道:“瞧!这就是我们头领……”
可以说,此举是给他一点脸面都没有留!
他真是又恼又怒!
可偏偏他又不敢拿对方怎么样……因为对方是炼气士。
见他的憋屈看在眼里的李月白和黄逵,不时看连连摇头。
段剑安则口无遮拦,对着身边的李月白道:“木兄!你说这陈必文无端遭这罪应该吗?有错吗?”
李月白凤眸闪过一抹明亮,似是把事情都看得通透,对他回道:“是没有错。只是如今这个混乱的世道,你出门在外没有本事在身……在外人看来,你的弱小就是你身上最大的罪过。”
这句话似乎让段剑安联想到了自己,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接着连连叹起了气。
而在又走了一刻钟后。
前来给他们队伍捐钱的百姓中,来了几个模样清丽,身姿丰韵的俏寡妇。
据她们所言,她们的相公是被六狼山的人抓去炼“血丹”给害死的!
也提起此事她们自是哭得梨花带雨。
当场,就把队伍中一些人的眼睛给看直了,起了别样的心思……
但队伍里也有被六狼山杀了妻女的,自是也见不得他人妻女被糟蹋!碍于这些人,那些人也就只好暂时收敛想法。
也就和前面的几波百姓,来给队伍送钱的这个俏寡妇向人问起了队伍头领的名字。
好巧不巧的是,这几位俏寡妇偏偏谁也不找,就找了吊在队伍后面的李月白一行人去问。
陈必文也就顺便发现了李月白几人一直跟在队伍后面。
他见李月白几人只是普通人,且李月白在向这几个俏寡妇提起他名字时,只是轻描淡写带过去,且没有用敬语……
他联想之前的遭遇,忽而就有些生气了!觉得他被群比自己厉害的武夫和炼气士欺负也就罢了,连这么几个普通人竟然也当他这个头领是摆设!
想了想,他憋红了脸喊道:“我有事情要宣布!”
他声音很大,但队伍里的大部分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和身边人说说笑笑。
顿了顿,他又道:“我要杀人立威!”
“吆!这么个摆设一样的玩意,还吆喝着准备要杀人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准备要杀谁了!”
“哎呦!这不会杀要杀我吧?这可不得让我受宠若惊!”
“狗一样的东西,给他挂了个名头在身上!他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被队伍里的其他人谩骂着,陈必文脸红的更厉害了。
他再看向那几个俏寡妇时,就暗自觉得她们在听到队伍里其他人的吆喝后,已经对他议论起来了……
随后他便满是戾气看向了李月白几人。
并且他觉得,只有杀了这几人才能找回他的面子!
但其实,对那几个俏寡妇而言,她们的心思倒是尽都在李月白身上。
没办法,她们青春尚在,却又早早没了相公,这好不容易遇到个皮相好看俊秀的,可不得好好观望一下。
李月白则皱起了柳眉。
显然是为这几个女子围绕在她面前喋喋不休而烦恼……
“我说了,我要杀人立威!你都耳朵是聋了还是怎么的?”忽而,就见陈必文红着双眼,抖着两撇小胡子走到了李月白面前。
几个寡妇见他脸色铁青,多少有些被他模样给吓到,这便转身离了去。
其中一个寡妇在离去前,还不忘临时去揩油摸一把李月白温润雪白的脸:“小兄弟,你们这头领好凶啊!你要是从六狼山能活着回来,姐姐再来找你唠嗑啊……”
结果自然是被李月白给闪身躲开了。
她则幽冤的白了李月白一眼悻悻离去了。
她说我凶……这么说是她注意到我了?
陈必文的心思在重点放在了俏寡妇说的那个“凶”上,有些恼怒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
李月白似是知道他想什么,轻薄朱唇扬起一丝,嘴角荡漾起一个好看酒窝笑道:“人家就是想表达你凶,就那么随后一说,你想到哪里了?”
闻声,陈必文脸色又沉了下来,看向李月白道:“住嘴!你入了队伍,就该听我这个头领的!我让你随便和人说话了吗?既然如此!我就要杀我立威?”
“因为我和人说了几句话就要杀我?那他们也说了,你怎么不杀他们?”李月白笑了笑,指向队伍其他人说道。
“嘿嘿!他倒是有胆子来杀我们啊!姓陈的我伸出头颅出来,你敢杀我吗?”队伍里,有人冲陈必文讥笑说道。
有了一个人起哄,自然诸多人都跟着起了哄。乃至其中有人的言语都过激到了搬出“爹妈”来骂的程度。
陈必文则自动忽略这些声音,在那几个俏寡妇面前故作镇定大度不去理会。
被人骂了“爹娘”都不理会,那几个寡妇自是看了出来陈必文是大度都是装出来的,这便掩嘴对他嘲笑道:“我还以为这队伍是他说了算呢!没想到他就是个没实权的提线娃娃呀……”
“你们必须死!”这些诸多言语夹杂在一起,陈必文看向李月白时,面容越发显得狰狞扭曲。
队伍里,其他人对于陈必文这个跳梁小丑做出来要杀李月白几人立威,也不在意,只是抱着看戏心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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