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越来越多的士族都去向三贤教投案……
李月白一连两天见到祁伤,他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显得心情大好。
他在来顺客栈找李月白闲聊时更是得意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纸上谈兵的士族跟着个皇甫正奇还想举事谋反!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已然他们内部大乱!”
李月白朱唇抿了一口热茶,客套回了句:“祁兄疑兵之计使的高明。”
“不过最近两天不知怎的……突然又没士族来向我们投案了。”正说着,祁伤皱起了眉。
李月白亲眼所见士族们都被皇甫正奇所杀,他们自然没法子前来投案。
她心里明白一切,面上却对祁伤并不言语。
不过就这两天的时间,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她的注意,昌禾关内忽然之间就少了许多流浪猫和流浪狗……一些大户人家的石狮子也被人给偷走了。
想起两天之前,在那天偏偏巷子里看到皇甫正奇曾和一块石头说过话,她隐隐觉得这可能还就和他有关。
……
仅仅过了一天之后,也就是皇甫正奇杀完那些士族的第三天。昌禾关内还是出现了一批举事起义的人。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些外地的生面孔。
但也有一些人引起了李月白的注意。比如那已被皇甫正奇所杀死的那些士族,赫然也在这起义的行列里。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一些人的举止和外貌几乎和正常人不搭边。
通过客栈外的窗户,李月白看得清楚。其中有个人肤色呈石青色,面容刻板生硬,整个人像是石刻刀削出来的。
有人则是生有一嘴利牙,把舌头耷拉在外面,口水直流……活脱脱就是一条狗变成了人。
皇甫正奇作为起义的领袖,走在起义队伍最前面,不时回头对着起义队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们得相信……或者说忘记你们曾经是什么!现在你们只需要记住,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为了昌禾关数十万百姓行大义的义士!”
每次他说完这句话,必定会受到一众人齐声附和!只不过这其中总是会夹杂一些狗叫猫声,以及石头嘎巴碰撞的声音显得违和!
同时,皇甫正奇每把这句话说上一次,队伍里的人就会增加一些。
只不过相应的街道上就会少上一些东西,像是穷苦人家用的洗衣石,又或是磨磨的磨盘石。
用神念目睹这一切的黄逵倒吸一口凉气对着李月白道:“木老大,这皇甫正奇使的什么妖法?不但能把那些死了的士族给复活!还能把猫狗、石头什么的都变成人……”
李月白合上窗户,显得淡定对他道:“管他什么妖法。皇甫正奇要反,该头疼的也是三贤教才对。只要没人进客栈来和我们找事,外面随他们闹吧。”
她话音刚落。
外面则传来了皇甫正奇的声音:“张季兄,我再次诚心邀你入伙!要是我们为昌禾百姓起义成功。将来他们肯定会一直念着你的大义的。”
对此,李月白变相拒绝道:“皇甫兄,还是那话。我没有你那样的一腔热血……在这乱世也只是求个苟活自保而已。”
闻声李月白的话,皇甫正奇没有为难她,而是带着身千来十号人向三贤教总坛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不等他们步子迈上几步,发现这边异常的祁伤已然带着十名蛭神信徒和三贤教数百名普通教众赶了过来。
李月白合上了窗户,但并不代表她就不再去关注外面的情形了,最起码外面的情况,她用神念看得一清二楚。
同样用神念看着外面情形的黄逵开口对李月白道:“木老大,这皇甫正奇虽然会些妖法,可被他复活或改变的事物起本质上还就是普通人的水准。我觉得吧,对上三贤教这些蛭神信徒多半没多少戏可唱……”
“我也这么觉得。”李月白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妈个巴子的!外面发生什么老娘是半点都看不到啊!胖子,要不你教我如何修炼元神吧?”对于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裴春花显得急躁。
见黄逵半天不搭理她,她又用着嗲声嗲气软糯的声音对他道:“黄逵好哥哥……你教人家嘛……”
听惯了她平时粗声粗气说话,这忽然转变嗲声嗲气甜酥到骨子里的声音自是把黄逵听得心中发毛。
就是李月白听了也觉不自在。
黄逵嘴角一抽道:“妹子,你还是正常说话吧。你这样说话,哥哥我听着汗毛倒竖啊!至于元神修炼,抽空我教你就是了。”
“痛快!黄兄早说不就结了吗?既然老娘现在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如痛痛快快去睡一觉先!”
裴春花话罢,这便倒头睡在了李月白的床上,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黄逵看着着又磨牙,又流口水的模样摇头苦笑道:“这妹子这个德性!真是一点都不淑女,可惜了这个好皮相了!”
李月白则浅笑道:“要淑女的。换成裴春雪出来整日哭哭啼啼,你又一定喜欢吗?”
黄逵苦笑一声摇头叹了一口气。
随后二人又把视线放到了外面。
外面,皇甫正奇的起义军已经和三贤教众交手。
兴许是起义军受了皇甫正奇的蛊惑,他们之中就是那些最贪生怕死的士族,各个都显得无比勇猛。
可勇猛不代表表现出的战斗力就厉害。
皇甫正奇他们这一伙人,到底是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的,碰上三贤教众只几个回合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一千多人便有大半被三贤教众给砍下了脑袋。
李月白则注意到,站在起义军中心位置的皇甫正奇对于自己人的死亡,却显得一点都不慌乱,他依旧重复着那句:“忘记你们以前是什么……现在你们是活生生的人……”
话罢,那些死了的人便重新从地上爬起复活了过来。
但也正如黄逵所说,这些人虽然复活了过来,可本质上却还都是普通人的水准。
这样的过程反复几次后,也惹得五位蛭神信徒发怒,这便请神上身,将复活起义军的身体撕裂的跟稀碎棉絮一般,再无复活的可能。
到最后也只剩下皇甫正奇一人。
到了现在,他依旧重复着那句:“忘记以你们以前是什么……现在你们是活生生的人……”
李月白观察到,他目光呆滞,神情麻木,多少显得有些精神错乱。
“哼!一群乌合之众,也想举事谋乱?皇甫正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祁伤目光冰冷看向他说道。
后者则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我忘记我今天死了的事情……我就不会死。还有,你真的觉得你们赢了?明明是我赢了!哈哈哈哈哈!”
“装神弄鬼!”祁伤一刀砍去他脑袋,提起他的头颅道:“悬挂于南城门,以警示城内有二心之人。”
……
不久后,三贤教众在清点起义军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中竟然混杂了许多妇人和孩童。且无一例外竟然都和三贤教众们沾亲带故!
单个拿到祁伤身上来说,被他亲手砍死的起义贼军中,有两个是小他五岁未出阁的妹妹。
他在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痛!
那么是皇甫正奇使的障眼法,迷惑了众人吗?
目睹整个事情经过的李月白不这么认为。
也看似皇甫正奇的起义失败了……
可换个角度去想,三贤教众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人,那正如皇甫正奇所说,是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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