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施主是栖神道的人?”
直到苦厄开口,李月才又回了神。
也似乎上苦厄对于他人敬而远之的栖神道并不排斥,又或者在她眼中“众生平等”,栖神道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月白缓缓叹气道:“我……应该不是吧。”
一直以来,甚至就在未出苦厄意识海泥犁殿之前,她一直以为见到的“第二李月白”都是幻象。
可现在现实摆在她面前,她只觉心情异常沉重。
看来赤一迷惘她时的那段经历也不全是幻象,很有可能那时她真的就臆想出了自己。
她在想……
以后要是再臆想出一个自己时,又该怎么办?
这时,苦厄则开口道:“施主臆想出的这个自己……和别人稍微有点不一样。”
“什么意思?”
“施主臆想出的这个自己,身带死气……也就是说这个臆想出的自己,从出现在世间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一具没有思想的死尸。之所以会有这样一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施主从出生时,就已经死了。只有这样,臆想出的自己才会是死尸。”
“是这样?”
李月白半似懂非懂对着苦厄说到。
臆想出的这个自己没有思想,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如果是按照苦厄这种说法去解释,李月白觉得她会臆想出自己,那就和赤一关系不大了,而是原身的李月白有大问题!
可死了的人又如何还能有思想臆想出自己?这不很矛盾吗?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自己的身上了!”李月白略显苦恼摇了摇头。
她想着,这趟要是回去……面对王夫人洪秋月时一定要把脸皮再放厚一些,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肯跟她讲些有关原主李月白和她父亲李玄的事情。
思绪再回归当前眼下,李月白看向苦厄,虽然知道她对自己是真没什么恶意,可想及在她意识海中看到的泥犁殿那些,她对苦厄就有些敬而远之了。乃至在泥犁殿中看到明慧后产生的一些疑问也不敢去问苦厄了……
李月白觉得,有时候或许就是那一丝的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
也既然现在得到了《大无畏因果经》,现在便没有再留在无相寺的必要了。
想着,她这便起身准备离去了。
可苦厄却拦住她道:“《大无畏因果经》为佛家的无上观想神功!要想修炼,必得对佛家经文了解甚深……施主若在旁无人逐字解读。是很难修炼成的!”
李月白这便拿起放在自己枕边的《大无畏因果经》翻看了起来。
果然发现这其中许多字句不是涉及佛经的典故,就是涉及佛家的用语……确实不是她一人能修炼的。
苦厄又道:“施主可暂留无相寺十日时间修成《大无畏因果经》,贫僧也相信以施主的彗心十日时间必定能修成此经!”
“十日时间?苦厄大师还真是看的起我!”李月白苦笑一声。
“不能大师修成替我解吗?”
“贫僧并不算一个完整的人,所以是修不成此经的。”
苦厄对着李月白说道。
……
往后十日,李月白就差不多就过了十日和尚的生活,白天随苦厄学习佛经,晚上就用来修炼《大无畏因果经》。
也刚刚好就十日时间,她修成了。
同时,她也对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又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说《七字先天炼气决》是用来修身,那《大无畏因果经》就是用来修魂修炼出属于自己的意识海,增强自身的神念。
只是……
按照《大无畏因果经》所言,意识海中所观想出的一般都是自己,或执念最深的东西。道家叫它们为元神。
元神可散出神念探查自己周身的一切,甚至面对夙愿时也可有一战之力……有着诸多妙处!
可李月白所观想出的元神多少有点不一样……
她观想出的元神是自己的模样不假,却被数道红绳缠绕!而这些红绳的尽头却又通向一条雾气蒙蒙的河。
“这红绳应该就是我和明河之间的因果了。”李月白说着的同时,将自己的意识入住到了自己的元神中。
随后,元神睁开了眼睛,拔出身边观想出形似幽骨的剑向这些红绳斩去!
可每斩断一根,李月白浑身便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这些红绳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而这些红绳被斩断落在她身边后,又会如蛆虫一般重新爬到她身上钻入她元神的皮肉之中迅速疯长,并拉拽她向明河而去!
斩到最后,这些红绳反而越斩越多……
“难道……我以后就要一辈子和这明河绑定在一起了吗?哎……这些红绳……”正当李月白绝望的时候,她却又发现这些红绳松了开来离开了她元神的身体。
甚至对面的那条灰蒙蒙的河也开始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月白想不明白,这河神怎么突然又放过她了?
可也就在河彻底消失之前,她却又看到还有一个和自己形似的元神被红绳一点点拖入到了河中。
而那个元神正面带怨毒和憎恶看向她。
“难道……”
李月白倒吸一口凉气想到了一种可能。
很有可能她在修炼出元神的时候,也同时无意识替那已是尸体的“第二李月白”也修炼出了元神。
因为理论上,现在这个世上曾有过两个李月白。
好在明河却误打误撞,把这“第二李月白元神”,当成她的本我元神拖走了!
李月白不敢想象,若是这“第二李月白”元神入住到那“第二李月白肉身”中,会不会就此产生灵智?
想到这里,李月白直觉头皮发麻!
也好在,修炼出元神的过程只有一次。
不然李月白实在无法想象,臆想出的自己还带有思想的光景!
那实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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