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台下之人纷纷认可,楚宁便是继续说着:“原本,我人族各个势力为天下生平繁盛做出自已的贡献,才造就了天下这一繁荣局面,可千年之前发生了什么?”
“三教荡魔一事,素来为儒家道家佛门三教之人所称,可如何能称为是荡魔?”
“难不成当年发难之人是魔宗?老先生或许也应该知道,三教联手入侵荒洲,才彻底打破了这一平稳格局,造就魔宗和三教对立,如此,三教之人可是占着什么道理?”
该说的说了,该老头上两句,如此才能更加佐证事实的观点。
老儒生毫不犹豫:“先前你所说,为天下繁盛做出教化之功,然老夫可不清楚魔宗为三教之人做出何等功劳!”
“三教学问教化天地,使天地人族有礼,规束天下,而魔宗魔道修行之人,以人身恶念为修行,为求力而不不顾一切,即便当年并未做出什么,可到底是巨大的威胁,魔道就是魔道,终究于天下不利,难道我三教之人不该联手,是乃罪有应得!”
楚宁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老先生这话说的意思在下明白,一个手里握着刀的人,只是模样凶了些,邻居就觉得他要暴起杀人,然后就要先动手杀人。”
“等到他还手,就能坐实他会暴起杀人的观点,可是如此?”
老儒生语气停顿片刻:“老夫所说,乃是魔道之人修行之法,终究一日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威胁,难道不该除掉,与尔等所说持刀伤人之法根本毫无关联!”
楚宁双手拢袖,逐渐收敛笑意。
“为何没有关系?”
“魔宗不通三教法门,三教不通魔宗法门,仅仅以魔宗修行之法,便定论魔宗日后会是持刀伤人的暴徒。”
“可老先生反观万年之内所记载的历史,可曾出现魔道之人暴起而对三教之人动手之举?”
“三教之人以私心谋断,认定魔宗会如此,便是联手进攻,这之后呢?魔宗扛了下来,如今反攻三教,便是被老先生彻底定性成这个说法。”
“先后不分,善恶不明,忠奸不辩。”
“今日不说三教自魔宗之内得到多少好处,只说今日你我二人所谈道理,也仅以儒家道理来论述。”
“君子不妄动妄为妄断,可儒家之人几时做到了?”
“千年之前,三教对魔宗动手,并未见到。”
“去年,亚圣被重伤,或许儒家之人觉得委屈,或许老先生也觉得儒家之人做的过分,可是否清楚此种关节,是否因为亚圣操控阴阳家对魔宗之人下手,才让魔宗做出此举?”
“仍然是去年,儒家折损文运,折损半数门派宝藏,或许也觉得委屈了,可是否清楚是三教趁界海一事打算发难魔宗,一举吞并整座荒洲之地?”
“现在,儒家圣贤和上万儒家之人被杀光,几乎断绝文庙气运,就更觉得委屈,要宣泄出来,要人主持公道。”
“可是否也想到了儒圣亚圣礼圣借助界外血妖之力强行提升境界,是打算要将魔宗彻底灭掉?”
“所以现在,拳头硬的人就没资格说委屈,只有被欺负了的人才有资格说委屈,甚至在此地还大言不惭,扬言天道不忠?”
“可曾想到,儒家早就不是老先生书上看到的儒家了,老先生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仅仅以现状和只言片语便定论一切。”
“是否可曾清楚,现在的儒家所作所为,皆是应得的。”
“倘若你儒家行教化之功,一生恪守你儒家圣贤自已编撰而出的道理,可会落得今日这般局面!”
整座广场之上一片寂静!
那老儒生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错愕至极。
正如一开始,眼前年轻人在台下之时说的一样,让他无力反驳,仅仅是因为几个道理。
可现在说的可是他所在的儒家,是对他所在的儒家进行一个根本的否定。
他身为儒家之人,自然不该认同。
可他拿不出任何去否定这个观点的论述。
条条陈述皆为事实,毫无任何事件可以反驳。
就算有些事情他不清楚,可从这些话里面也能听得出来,并非是虚假的。
或许,儒家现如今沦落至此......
有些事情,老儒生也是清楚,尤其是身为夫子在书院教书。
书中的儒家,或许真的不在了。
所以今日才敢有此等举动,便是根本不惧死,也要护住自已心中的儒家,或许这一切毫无意义。
但还是要做。
可当发现自已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错的时候,老儒生先前的气势一瞬间垮掉。
神色苍凉,已然无力再去辩解。
是非对错就摆在这里,根本无需去辩解什么。
老儒生深吸了一口气,长长作揖。
“是老夫,今日错了.......”
“错的不是你,是整个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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