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毛陈虎总是觉得今日的烂赌鬼李秀才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等到一撮毛离开,李子书的眼光才彻底沉了下来。
好兄弟?
神特,么才跟你是好兄弟。
李子书吐出一口气,扭过身,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房屋是租住的,位于望州城西街,是正儿八经的难民营。虽说原主烂泥扶不上墙,但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
如今的大乾已经走到了陌路,年初刚刚登基的小皇帝或许也想励精图治,只可惜步子迈的大了点,扯到了裆。
李子书虽然粗通历史,但也知道古往今来,根基不稳也许蛰伏,暗中积蓄力量谋而后动,可偏偏高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小皇帝却不通这个道理。
盲目的去动世家财阀,后果就是内斗不止。
再加上边关蛮人虎视眈眈,恨不能开春就要牧马中原,于是乎各地都在打仗,乱成了一锅粥。
“多事之秋,人命贱如草啊。”
李子书感慨了一句,但并没有多想。
天下乱不乱,他说的不算,而如今最主要的事情莫过于赶紧过了眼前这关。卖妻卖妹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但想要在三日之内挣下还债的银子,却并非是件易事。
索性这难不倒他。
业务出身的李子书能力过硬,虽说不是什么经商奇才,但李子书自付有着超越时代数千年的眼光他还就不信能被一泡尿憋死,若是如此,不如乖乖的一头撞死,也好过在古人们面前丢人现眼。
正想着……
“夫君……你……休妻吧。”
沈幼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子书蓦的转身,便发现沈幼娘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怀中紧紧的搂住冬草,眉眼决绝。
“某……”
李子书愣了愣,嘴巴干涩的厉害。
可他话还没说完,却见到沈幼娘苦涩一笑,她伸手将脑后的青丝梳拢然后用木簪子给扎好,平静的看了过来。
院子里有风吹起,吹动她身上的襦裙,隐隐有种决绝的意味。
“夫君,我想过了,你休妻吧。”
“春草我会带走,日后与你再不想干,我沈幼娘清清白白的女子,宁死也不入那花街以色示人,你休妻吧。”
沈幼娘抬起眼皮。
她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可惜比哭还难看。
“幼娘……”
李子书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吐不出。
他很想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他那个烂赌成性,喝多了就打媳妇儿的烂赌鬼酸秀才,可莫说这话没人信,就算是信了怕是也得被人当成了疯子。
李子书眼睁睁的看着沈幼娘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还有一些零散的铜钱,铜钱是沈幼娘在大户人家做浆洗的活计挣的生活费。
而她颤抖着打开口袋,从其中摸出了一个物什放在桌上。
那是一个环形的玉佩。
“玉是好玉,值五两银子……”
沈幼娘颤声道。
一瞬间,李子书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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