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上的剧痛传来,宋境心底滔天的怒焰反倒忽然间平息了下去。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血亲,是他的亲弟弟。
可这个人却什么都没有。
林静青被宋家囚禁,笛靖另有新欢,白芍也永远都不会对笛贝有任何不应该的心思。
一无所有,众叛亲离,就是笛贝现在的人生。
所以,他跟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心念微转之间,宋境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主意。
他深深地看了笛贝最后一眼,唇角逸出一丝嘲讽和不屑。
“看到这样的你,我真为小芍感到不值。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你当亲弟弟照应,你却利用她对你的好来跟我针锋相对。”
“笛贝,你这个人,已经不配再得到她任何的善意!”
说完这句话,宋境再也没有理会笛贝,随即转过身大步离去。
只留下刚刚张开满身尖刺的笛贝一个人坐在桌前,满脸茫然。
宋境就这么走了?
他真的就不生气,不愤怒,不痛心吗?
但是在反应过来宋境最后那句话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时,笛贝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张开的尖刺刹那间调转方向,齐齐扎进了他心底,让他疼得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没错,他就是个卑鄙小人!
白芍对他那么好,他却丝毫没有顾及她的处境,丝毫没有想过她昨晚回去有没有被宋境质问为难,反而在宋境面前,得意洋洋地利用她来戳宋境的痛处!
他,他真的不配得到白芍的任何善意!
他嫉妒宋境,怨恨宋境,但他更怨恨这样无能又无耻的自已!
笛贝猛然抬手,毫不犹豫地扇了自已一个耳光,随后却忍不住捂住脸,无力瘫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站起来。
他不敢张开手,生怕别人看到他大颗大颗流出来的眼泪。
临近中午时分。
白芍已经顾不上追究宋境害她迟到的责任了,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直奔琴行。
今天和笛贝说好了一起去看分店的选址,笛贝一定在店里等急了。
白芍一路飞奔赶到琴行,却没看到笛贝的人。
她问其他员工:“笛主管呢?”
其他员工纷纷摇头:“不清楚,今天我们上班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没有看到他人。”
白芍愕然:“他没来上班?”
“没有。依我看,笛主管说不定是昨晚又和他爸和好了,又回家继承家产去了。”
员工们和白芍开着玩笑,谁也没把笛贝的忽然旷工当回事。
白芍心里却有点不好的预感。
笛贝已经和笛靖闹翻了,短时间内他绝不可能回笛家去。
而且笛贝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如果临时有事,一定会和她请假,不会一声不吭玩消失。
白芍越想心里越是不安,拿出手机开始给笛贝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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