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上前扶着孔庆平:“好啦,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沉稳了?”
孔庆平两只手抓着郑相的手臂,看着郑相笑着的模样,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哽咽出声:“相国啊,老相国啊,您可真是让紫阳意难平啊。”
“紫阳,快坐下说,还有让你更安心的人在呢。”郑相说。
孔庆平,字紫阳。
等孔庆平坐下后,太子才走出来,这下孔庆平顿时捶胸大笑起来,畅快!这是何等的畅快!尽管自己被蒙在鼓里,可太子在眼前,这就是国本!
起身,大礼参拜。
太子双手扶着孔庆平起身:“孔大人,快落座。”
晏姝没打扰,坐在外面的亭子里听风,看雪。
京城的雪,历年来最多的一个冬天,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眼前,落在远处,不用多久,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
偌大的京城,三教九流云集之地,唯有在雪落的时候,才会处处都一个模样。
“少夫人。”非花出现。
晏姝抬眸看着远处:“沐白走了?”
“是,沐白让奴婢转告少夫人,他为三公子讨了点儿利息。”非花说。
晏姝缓缓地吸了口气,她完全能想象的出来楚展刺杀承武帝时候的心情,是被控制心智,也是发自本心,甚至是执念。
至于二皇子护着皇上,斩杀了楚展,那也是必然的,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不过楚展的死可起不到阮国安的作用,楚家不会再有血脉存于世间了,只是这事儿会秘密进行。
这边是成王败寇,这边是权利,血染的富贵荣华。
身在其中,晏姝并不觉得有可怜人,世上的事,哪一件没有代价?荣华富贵更是如此,比的就是手腕,是气运,是眼光,天底下最大的赌徒都在京城这个名利场上。
“少夫人,侯爷请您过去。”李嬷嬷说。
晏姝点了点头,走出亭子的时候,李嬷嬷给她撑着伞:“嬷嬷,母亲很快就回来了。”
“少夫人,夫人回来后,您可得好好歇一歇了。”李嬷嬷说。
这话若是旁人听到,还以为是要夺掌家之权呢。
可在武元侯府里,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是真心疼晏姝为侯府如此操劳,才这样说的。
晏姝勾了勾唇角:“团圆了,我也算功德圆满了。”
这话让李嬷嬷心就一沉,世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若不好好待承少夫人,自己虽是奴,但也有薄面,都要替少夫人说道说道了。
进屋,晏姝给各位见礼后,落座。
“公主殿下,老臣舍了老脸,来借粮了。”孔庆平说。
晏姝微微颔首:“孔大人尽可是说个数吧。”
“没个准数。”孔庆平就算脸皮再厚,也有些说不出口,虽然皇上让自己借粮是说辞,让自己来见太子和郑相才是目的,可既是说了,这粮还是要有的。
晏姝抬眸看了一眼祁世儒。
孔庆平说:“祁世儒如今是户部侍郎。”
“孔大人,武元侯府在江南略有薄产,我的嫁妆也都在江南置办了田宅山地,今年那边收成还不错。”晏姝说:“就由孔大人调配那些粮吧。”
孔庆平起身就深施一礼。
晏姝赶紧还礼。
她本就责无旁贷,更何况太子和郑相都在,吃亏并非不可以,但要吃在明处。
落座后,晏姝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去账房取来了信物。
晏姝把信物交给了孔庆平:“这是我的信物,只要我的人见到了,就会按照孔大人说的去办。”
孔庆平面色郑重的双手接过来,心里都不得不赞一句,这位为何能把武元侯府从泥沼中拉出来,就这份雅量,寻常女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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