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和任然聊起了这样一件事情,我似乎已经不能很平静地想起自己和乔娇的结局……
我不想自己在四十岁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心里只剩下亏欠和遗憾,我不是没有喜欢过她,我只是在红玫瑰和白玫瑰之间,选择了红玫瑰,恰巧,她们又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过程很美好,结局却是捡都捡不起来的心碎。
电话那头的任然终于开口对我说道:“韩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也不愿意去想一些不现实的事情,可是,人是有预见性的,想起一些一定会出现的结果,我心里就很不好受……然姐,你知道吗?这种感觉,不亚于当时……不亚于当时我听说栾雨离世的消息……你说,人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一程又一程,走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回头看过去,只有痛苦和遗憾。”
这次,任然用比我更加低沉的声音回道:“人这一辈子,就是一个不断学习接受痛苦的过程……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绝对的圆满……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觉得你心里也懂,只是不愿意去正视罢了。”
我沉默。
任然又说道:“这一夫多妻制度,确实是我和你提起来的……当时,我纯粹就是开玩笑的心态,因为真的没有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东西……这不现实,很不现实……就算我已经长期在泰国定居
,那边也认可一夫多妻制,但如果我是当事人,就算孤独终老,就算我特别爱那个男人,我也不会接受的……我知道我会很痛苦,但人格和尊严更重要……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找一个不爱的人结婚,等有了孩子以后,会渐渐忘记那些遗憾,因为人生是有层次和阶段的……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四十岁,再回头审视这个时候的自己,你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当任然说出这些话以后,关于一夫多妻制度的探讨,便戛然而止。
她是对的。
可我离四十岁还很遥远,我没有办法站在四十岁的高度来审判现在这个自己。
……
这个夜里,我只浅浅睡了五个小时,在还不到八点的时候,便起了床,然后打车去了昆明最大的一个商场,买了一双麦昆的小白鞋。
可乔娇竟然比我还早,等我和她联系的时候,她已经去了机场,我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等我,哪怕改签机票。
乔娇回了信息:“别扯了,你知道现在改签机票要扣多少手续费吗?”
“你才扯,你是会心疼那点改签费用的人吗?”
“此一时彼一时,跟家里人彻底闹翻之后,我就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本了。”
“你把机票退了,我重新给你买。”
“呵……你好有钱啊!”
“不是钱的事情,我……”
“你什么你……而且,你知不知道这是国际航班,错过了今天这个班次,得等到后天才有,难道,连在昆明待多长时间都要和鹿溪做攀比吗?我还不
至于这么无聊。”
“你等等我,行吧。”
“不等。”
“不管你等不等,我都会去的……我有东西要给你。”
发完这条信息,我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和司机表示,只要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我愿意多加钱。
司机瞥了我一眼,便重踩了一脚油门,直奔通往机场的那条快速路而去。
……
路上,我想了很多,以及以前从来都不会深入去想的细节,我开始去想乔娇现在的经济状况,应该不会很乐观,我甚至有些担心,她以这样的状态和鹿溪在一起生活,久而久之会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尽管鹿溪这么对她的可能性并不大;更可怕的是,如果鹿溪的经济状况也出了问题,她们要怎么应对生存这件事情?她们可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两个女人。
直到我想起了鹿洺,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因为鹿洺不会放任鹿溪去过苦日子的,鹿溪不苦,乔娇也不会太苦。
……
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之后,车子距离机场已经只剩下三公里的距离,我又赶忙给乔娇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她的电话却已经处于关机的状态。
我心里的那股劲儿顿时就泄了,继而又感到无所适从,空空落落的,我一直望着车窗外,看着金黄色的阳光刺着绿色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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