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愉快地讨论完了怎么“祸害”全剧组,然后何映庭就去为自己的第一场戏做准备了。
荀西丛端着一杯润喉茶,拎了个小板凳就往导演身边一坐,严肃地盯着监控器的画面。
各个部门还在做准备工作,梁辞扭头看了看他,笑道:“觉得遇上对手了?”
荀西丛闻言就有些无奈,“就我那点实力,遍地不都是对手吗?”
话说回来,应该只有他老师才会出现在同时代的演员里难捞对手、寂寞如雪的情况吧……
梁辞笑眯眯地道:“但也要有一定的水平,大家才称得上是对手,不然就是那个什么……你们年轻人怎么说来着?小鸡互啄?”
“……那个叫菜鸡互啄,”荀西丛有些想笑,“‘菜’就是您说的水平很差。”
“非常精准的概括……”梁辞来了个活学活用,“反正你肯定不是个很菜的演员。”
荀西丛这下就真的笑了。
梁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拍摄现场再怎么混乱都是慢声细语的,旁人打乱不了他的节奏,急性子的人碰上他的话恐怕会很郁闷。
荀西丛习惯了计绯的咸鱼,对梁辞的脾性也很适应,该NG的时候就再来一遍,该阐述想法的时候就有条有理地跟他说,大有你不急、我也不急的意思,梁辞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催促他的人,很是欣赏荀西丛,因此两人在工作以外也发展出了不错的交情。
与之相反的是白羚羊,她是一个有自己的坚持、又能接受市场化趋势的原创编剧,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职业道路,荀西丛手底下养着一群人,小门小户迫切需要资源,当然有意和这样有潜力的编剧交好,而白羚羊想要把自己的剧本变现,走的也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发展路线。
文字是触摸笔者灵魂的工具,编剧创造故事,演员展现故事,荀西丛原先想着白羚羊消除了对他的刻板印象,跟组的时候也能看到他认真演戏、不随意干预剧组运转的表现,大家迟早可以敞开心扉做个君子之交的好朋友,不过他们在剧组里当了一个多月的同事,平日里也就是聊聊工作,私下还是有些生疏。
当朋友也需要缘分,无关喜恶,有时候就是气场合不来,那就不强求了。
荀西丛瞄了一眼在人群中“监工”的白羚羊,感慨了一番自己没有计绯那么人见人爱,随后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何映庭身上。
吴制片和白羚羊都想过邀请何映庭出演向学然一角,后来杀出了一个荀西丛,加上何映庭一时捕捉不准向学然身上的特质,便应下了片方的邀请,出演他更喜欢的闵冬这个角色。
先前计绯就提到闵冬这个角色很好演,因为他是个标准的“正能量”人物,就类似面瘫高冷的设定,只要外形和台词过关,就不会出现太离谱的结果,但计绯同样提到了这是一个容易套路化的角色,怎么融入演员自身的特质就是何映庭需要面对的问题。
何映庭作为闵冬的戏份基本上是按照线性时间拍摄的,他今天需要拍几个徒步的镜头,然后解决掉意外受伤,、搭车被拒以及偶遇向学然等戏份。
经过这一带的车辆比较少,剧组取得了相关的拍摄许可,但也没有打算封路,那些拒载闵冬的车辆就由剧组的车队来客串,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围着几辆汽车转了几圈,收拾掉了那些不适合入镜的东西。
何映庭这两天在关注着荀西丛的表演,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想跟对方来个隐形的较量,整个人都处于斗志高昂的状态,倒是非常契合闵冬那种能量充沛、热情洋溢的个性。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是会发光的——何映庭饰演的闵冬印证了这句话。
镜头里的他背着半人高的背包,带着几十斤的装备行走在群山之间,有时候会沿着公路走,有时候会在山林间穿越,有时候还会停下来拍照拍视频,还会在见到清澈的溪流时跑去玩玩水,逗弄一下水里的小鱼,一看就是个精力无限、仿佛永不倦怠的年轻人,即使一不小心崴了脚,他也没有垂头丧气,第一时间就给伤处做了紧急处理,然后便挪到了公路边上,等待一个愿意载他一程的好心人。
何映庭进入状态的速度非常快,梁辞和白羚羊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荀西丛设想了一下自己怎么去演这个角色,倒是觉得他应该演不出何映庭这种活力四射毫无阴霾的感觉,属于荀西丛的闵冬大概会多出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这个角色在年幼时遇到的困境、长大后在公益救援中见证的灾难都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他依旧一路向阳,一路不回头。
何映庭已经拍完了意外受伤那一段戏,梁辞看向了旁边的荀西丛,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荀西丛点头,起身走向他的三轮车。
中午的日光金灿灿地洒在了盘山公路上,向学然遇到了像是太阳一样挥洒光芒的闵冬。
闵冬太耀眼了,坚定且无畏,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也容易让阴暗的人感到灵魂都被他灼伤,荀西丛必须要让自己的向学然不被这份光芒所盖过,不然就会影响镜头的平衡感。
一个是顶流演员,一个是新起之秀,他们的第一次交锋引来了剧组全员的关注,有些暂时不用干活的人都没去休息,而是溜溜达达跑过来围观。
花絮老师扛着摄像机对准了这群看热闹的家伙,觉得他们此时肯定恨不得拿上一包瓜子,再配个表情包——
打起来!打起来!我们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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