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多久了?”表姑问。
黄月平时和这个表姑不太联系,偶尔遇见也只是打声招呼,所以她这个时候有点尴尬,具体为什么尴尬,她倒也不太清楚,她看着表姑那张黑胖的脸,脸上的表情并不急,她心下有点紧张:“疼了不长时间。”
“多长时间疼一次?”表姑又问。
“我也没看时间呀。”黄月这边阵痛又来,她蹲下身子在表姑面前,等着阵痛过去。
等黄月的阵痛过去以后,表姑笑了:“这疼得时间不长,查查看吧,如果没事儿,你们就先回家去,做点饭吃过以后再来医院就行。”
黄月被母亲扶到产床上面,等表姑检查,表姑检查了一下,对黄母说:“嫂子,这孩子的宫口刚开了二公分,要生的话早着呢,你们先回去吧,走着回去,然后再走着来,多走动一下生产的快。”
“啊?那要是生在路上咋办?”黄月一听让走着回去再走着来,她又害怕了。
“放心吧,我接生过多少孩子了,就你这种情况,上午能生就不错了,没准上午都生不着。”表姑说。
母女两个于是又在夜色当中走走停停地回到了家里。家里的黄父已经煮好了十几个鸡蛋,熬了小米粥,并把家里面的红糖找了出来。看到妻女回来,觉得很是纳闷,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妻子,问:“怎么回来了?”
“你那个表妹说,估计一时半会儿生不了,让我们回来吃了饭再去。”黄母回答。
黄月没有说话,她走得有点累,两条腿本来就肿着,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吃几个鸡蛋,再喝点粥,一会儿咱们再去医院。”黄母看到丈夫做好了饭,便招呼着黄月。
黄月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的,已经没有了胃口,但是被母亲逼着吃了两个鸡蛋,又喝了一碗小米粥,疼劲儿上来,她放下碗筷捂着肚子喊疼。
几人吃完了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往医院走。黄父提着大包小包,黄母用一个大的搪瓷缸子装了剥好了皮的鸡蛋,又把红糖也装好了,一并放进一个布包里面,招呼着薛之梦赶紧走。
来到医院,黄月的表姑还在诊室里面和护士唠嗑,黄月觉得护士眼熟,走近了看,原来是初中时候的一个同学,叫高美丽。她和高美丽打过招呼,被高美丽拉进了产房。
“来吧,我给你再检查一下,看啥样了?”表姑说。
在产房一检查,表姑笑了:“哎呀,这孩子的宫口才开到四,出去溜跶吧,这一点一点儿地开,早了。”
高美丽也笑了,说这宫口开得可真是太慢了,估计上午够呛生了。
黄月觉得自己已经疼得受不了,她听话地在医院的走廊里面来来回回地走,疼了就扶着墙咬牙挺过去,不疼了就慢慢走。她看到表姑和护士两个人从诊室里面出来,都脱了白大褂,急急地问:“姑姑,你们干嘛去?”
“我们回家吃饭,一会儿就来。”表姑笑着回答。
黄月差点就爆粗口,她都疼成这样子了,两个人竟然像没事儿人似的!
“我回家包点饺子,好久没吃了,昨天晚上弄好的馅子呢。”高美丽一边走一边说。
黄月气结,但又没法子。她和父母在诊室外面的走廓来来回回地走,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才看到表姑和高美丽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来到医院,高美丽看黄月幽怨的眼神,又笑了:“你看,我说啥来着?她肯定恨咱们两个恨得不行了,心说我都疼成这样子了,你们两个还有说有笑呢!”
表姑示意黄月再进产房,再检查,宫口开到五,还是得在走廊里面走。
表姑说:“你这不叫疼,真正的疼是疼出汗来,那汗就像水似的往外淌,那才叫真的疼,疼成那个样子,孩子就要出来了。”
黄月绝望地扶着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生个孩子会疼成这样子,而疼成这样子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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