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成为了帝王的人,就得肩负重则,运筹帷幄,绝非靠一腔热血去意气用事。
“长大的又何止是小希。”
卿澈眸光颤动,睫翼覆上雨珠。
他扯着嘴角咧到极致粲然一笑。
黯淡的眼,噙着新生的光。
“谢了,时欢。”
“不客气,阿澈。”
俩人相视一笑,将后背留给夏明珠,迈动双腿速度极快,朝着前方一路狂奔而去,成了夏希希的左膀右臂。
这一回,她们要靠自己,守住夏女帝的功德!
……
“请侯爷以我破局!”
夏烟雨见楚月久久无声,再度颔首低头。
语气里,难得有了些不符性情的焦灼。
楚月手执三炷香,跪坐蒲团上,四周风雨动,她静观灵柩木。
心如止水,不动声色。
只淡淡道:
“你早知我会踏足大夏。”
“你早知夏女帝的功德会被夺去。”
“你亦知自己命数。”
“因而,你用尽自己,来护夏女帝。”
“那你呢,你的功德呢?”
夏烟雨沉默了。
她的功德,原为女帝开道。
她,不足为道。
她可以烂在山海符箓,死在转印童女阵塔。
但她希望自己的挚友,可以去那九霄云上。
“侯爷,没时间了。”
她心平气和。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侯爷不该是犹豫之人。”
“侯爷,你乃王侯将相之运的人,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焉能囿于眼前而耽误了最好的时机?”
夏烟雨打算刺激楚月。
“激将法,对本侯没用。”
夏烟雨皱了皱眉,放软了语调。
“可我不想,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侯爷,拜托你。”
她粉碎高傲,近乎哀求。
“夏学士。”
“你既信我,我又怎会让你失望?”
楚月凛声道。
夏烟雨微微发怔,不解其中意。
楚月闭目。
香火缭绕。
灯油的气息氤氲。
云动于阴霾天。
黑压压的苍穹,风暴要将人间锻成炼狱。
界天宫的无数将士为远征大帅护法。
大夏的战士们守着夏女队的功德。
都不曾退让过。
但那些符箓不只是成千上万,每当销毁,还会有新的符箓出现。
一条条腹部肿大如吞了人的蟒蛇,也缠绕到了灵柩之上。
此消彼长的战斗下去,只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尽管如此,界天宫、大夏皆无一人退缩。
风雨潇潇霹雳雪。
黑云压境骨欲销。
杀机冲霄。
竭力而战。
万剑山的山巅。
一方剑亭。
两人执棋。
其中一人则是山主,另一人戴着帷帽神色不清。
白龙王在旁侧为二位烹茶。
山主嗓音雄浑,掀了掀眼皮。
“界天宫生变,天地有异象。”
他落下黑子一枚,惬意轻笑,“看来,我们的远征大帅,不得安宁呢。”
白龙王朝着界天宫的方向看去,手中烹茶的动作不曾停歇依旧是行云流水般顺畅。
茶落于盏,浅眉低语。
“三更天后,则是曙光侯守夜。”
“曙光侯自诩不凡,又赋传奇,屡屡得奇迹。”
“而这次,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远征不得安宁罢。”
“她会发现,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她毕竟是人,她可不是神。”
“既不是神,就会挫败。”
白龙王笑了,自鸣得意的嫣然,眉眼映着剑亭折射的寒芒。
经那一战,曙光侯纵然境地实力不算最强,但在许多有志之士的眼中,伟岸如神。
不巧。
她最喜看神的堕落,坠下神坛的过程了。
这世道艰险,肮脏不堪,凭什么有人身披荣光,高高在上。
同样是出淤泥,有着年少初衷的热血,凭什么曙光侯就要不染淤泥!
白龙王的眼底深处,荡起了极端的血雾。
万剑山主轻飘飘地看了眼,则道:“凡人道,出不了神的。”
坐在他对面的帷帽之人,戴着漆墨薄皮手套的长指,轻夹着晶莹剔透流转着光泽的白棋,放在眼下仔细观望,指腹摩挲,戏谑了声:
“就是不知,明日朝阳升起,远征大帅功德尽毁之事传遍大地。”
“她,该如何与这众生交代。”
“才为大夏开罪,大夏前女帝就永无宁日。”
“世人是否会猜测,是夏女帝克了远征大帅。”
“若真是如此的话,一切的源头罪魁祸首,又是何人呢?”
帷帽之人含着轻蔑的笑意。
白龙王定睛一亮,“叶楚月不顾一切为大夏开罪,罪魁祸首,舍她其谁?”
帷帽之人的笑意蔓延,越发浓郁。
落下一子,轻声道:“山主,你,输了。”
山主低头看去,旋即大笑出声。
“不愧是半子可胜天的剑山刹,料事如神如你,今夜定不会太平,且看她界天宫的风起云涌,我等都是钓鱼翁。”
对方的剑山刹,只笑不语。
流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秘。
他不懂凡人道。
他只知凡人撼动不了那些可以触摸仙神之巅的人。
人,合该有自知之明。
……
界天宫。
灵柩前——
远征大帅和夏女帝的尸首,早已被童女蟒缠住。
符箓贴满,故后也窒息。
周遭的将士们拼劲去厮杀,喊红了眼。
谢承道刚从沐凤鸣那里斩下一只山海符箓。
耳边便传来部下的声音。
“谢将军,侯爷她……”
话是欲言又止。
不用说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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