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楼道:“我已经多年不用剑,剑在我心中。”
听到这话,云飞楼眼中突然多了一丝惊恐,一闪而逝。
然而,剑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剑光如电,云飞楼终于出手。
楚红楼在叹息,他当然也看到了云飞楼眼中那一瞬间的惧意,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叹息。
少年的剑,无敌的剑,舍我其谁。
一个人心中一旦有了惧意,就再也不可能练成无敌的剑意。
如果这一剑是楚孤城所出,他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虽然还未见到两位年轻人的决战,楚红楼却已在这一刻看到了结局。
磅礴的剑意突然消散,风平浪静。
刚刚还如怒海狂涛般的气流,在这一刻突然消融。
楚红楼甚至没有出手,只是向前移动了一小步,云飞楼的剑意就瞬间溶解,如飞雪遇烈阳,如荧光遇皓月。
剑意消散,风中只有一把微微颤抖的长剑。
剑身在日光下发出晶莹般的光亮,如冰雪般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这确实是一把好剑。
“也许,暂时你已不适合用剑,我觉得你应该再想一想。”
楚红楼突然没来由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缓缓从云飞楼的身边走过,柳司空同样也走过,轻轻叹息了一声。
脚步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却如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云飞楼心间。
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他如雪般白净的衣襟。
这就是他的剑,伤不到别人,就会伤了自已。
他的剑,本是一往无前的剑,然而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剑竟突然生出了一丝惧意。
有了恐惧的剑,当然不再是一往无前的剑。
他败了,败得很彻底。
就在楚红楼与柳西风刚走出巷子的时候,巷子的另一端就转出来一个姑娘。
同样白衣如雪,撑着一把油纸伞,脸上还有有点婴儿肥,年龄不大,却仍旧难掩其秀色。
油纸伞遮住了头上的日光,白皙的肌肤藏在伞下的阴影中,眼睛属于细长型,睫毛也很长。
望着慢慢走到跟前的姑娘,云飞楼神色变得更加痛苦,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仿佛要站立不住。
女孩眼中满是温柔,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小心的帮他抹去嘴边的血渍。
“师兄,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人太可怕,现在还不是你来找麻烦的时候,可惜你就是不肯信我,”语气中有点点责备。
云飞楼眼中有自责,涩声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也绝不会显露我们剑宗的一招半式。”
旋即,他神色黯然,“可是我没想到,自始至终,我竟然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仅仅只是站在那儿,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我的剑意却不攻自破,甚至还反噬了自身。”
想起刚才的那次出手,云飞楼心中再次充满了无力感,他的剑心已破,正如楚红楼所言,暂时已不适合用剑,至少,他已经无力与楚孤城一战。
女孩似乎并没有在真正怪他,柔声劝慰,“我相信你,总有一日,你会重现剑宗的荣光,把他从我爷爷手中夺走的一切,再次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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