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且看那一根根葫芦藤儿蜿蜒曲折,疯狂生长,然后再无数葫芦藤儿汇聚之处,血肉重生。
又长出来一个南神君来。
睁开眼眸,看着猪王尊。
后者眉头一挑,咧嘴冷笑,“说得玄虚,倒是不堪一击!”
说罢,又是一肚劈开,力之道再那斧刃之上绽放一圈圈透明的涟漪,又一次将南神君的身躯寸寸碾碎!
但毫无意外的,仅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肉身便又在那漫天的葫芦藤儿上重新构筑。
“复生?那本尊就杀得你生机溃散!”
猪王尊哼了一声,将那大斧一扔,双手一握!
布满漆黑的鬃毛的双手之上,力之道的无尽波纹悄然覆盖上去,一拳又一拳轰出,一圈又一圈的透明涟漪撕裂虚空,以猪王尊为中心,撕裂而去!
所过之处,无论是那些葫芦藤儿,还是那些笑呵呵的大胖小子,亦或是南神君本身,都一瞬间被寸寸碾碎!
漫天血雾,爆散开来!
一通恐怖的输出,可以说一直持续了半刻钟。
饶是以猪王尊的恐怖耐力,全力施展力之道以后,也不由气喘吁吁,大口喘气儿。
炽烈的白雾从那狰狞的嘴里吐出来,咧嘴狞笑:“这下,你得死了吧?”
——只看周遭,南神君藤蔓,那些葫芦结出来的大胖小子,甚至整个世外桃源,丰美芳草……都在那一刻,灰飞烟灭!
当然,其中也有无数猪妖被牵连,化作飞灰。
但对于猪王尊来说,倘若这些代价能让这大夏的新国师去死,那就……值得。
反正妖族能生,特别是猪妖,一窝生几十个,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真能杀死吗?
“猪王尊,七大妖尊里最简单粗暴的妖尊,在突破入道之境前,便以刚猛粗暴闻名。”
南神君的声音,回荡下茫茫虚空间,让猪王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
“听闻你们七脉圆满妖王,早已在神薹圆满之境踌躇停滞了数百年。
所以一旦突破入道之境,厚积薄发之下,强大异常,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而我不一样,我天生资质愚钝,恐怕若非是那一场意外,我这一生都难以突破入道之境。
哪怕机缘巧合,跨入了入道,也难以和伱们这些于神薹圆满浸淫了数百年的怪物相比。”
虚空中,一点幽光相当,南神君的身躯再度重组,语气平静,缓缓诉说。
但猪王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这会儿感到……相当难受。
——明明已经将这家伙浑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毁灭了,但对方竟然还没有死!
这让他感受到好像无坚不摧的刀兵斩在那奔流不息的瀑布之上。
抽刀断水,水更流。
“或许吧,倘若是你这畜生独身一人,我与你对上,是你先力竭而亡,还是我先生机耗尽,犹未可知。”
南神君居高临下,盯着底下无尽猪妖。
“但加上他们,就不一样了。”
说话之间,那先前被猪王尊轰碎的无数血雾,随风飘散。
无法躲避地散落在那茫茫的猪妖军队身上。
然后,就好像瘟疫那样。
一头头猪妖在恐怖的惨叫声中,浑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而在他们的身上,长出一根根葫芦藤儿来,向着南神君背后生长而去!将无尽的生机,尽数输送到他身上!
轰!
那一瞬间,自南神君身上,无尽恐怖的浩荡气息,翻涌而起,直冲云霄!
那一刻,猪王尊浑身一个激灵!
他那简单的脑子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南神君说他的道“不适合在友军之间施展”。
因为一旦厮杀开启,整个战场,除了他南神君以外,所有的一切生灵,都是他的……粮食!
“我在很早之前,获得了一枚葫芦,一部经典,唤作不老常春。可以让我汲取生机,储存于葫芦之内,为我所用。”
南神君望着一个接一个倒地,然后变成一根根葫芦藤儿的无尽妖军,缓缓摇头,
“那时候我曾想过,倘若我突破了入道之境,应当领悟何种大道?
生命?
死亡?
但我错了。
当初因为那头红龙,我与葫芦合二为一,突破入道之境以后,我发现我的道。
——是吞噬。”
话音落下,他抬起眼眸,那其中不是生机之力,也不是曾经尝试过转化的死亡意。
是……饥饿。
好似要将天地之间,一切生灵,所有生机都尽数吞噬的饥饿!
“——天下生机,皆为我用。”
那一刻,猪王尊望着那双眼瞳,悚然一惊!
那是何等贪婪而饥饿的目光啊,哪怕是把一头猪妖关进笼子里,饿他个十天半个月都无法达到的饥饿与贪婪!
永远饥饿,永不满足!
南神君取出一枚葫芦。
那葫芦嘴儿中,无尽的藤蔓好似洪流一般喷涌而出,一根根扎进战场里!
于是,数十万猪妖,惨叫连连,嘶吼阵阵!
猪王尊瞠目欲裂,双拳悍然杀出!
力之道的恐怖涟漪,肆虐天地之间!
无尽藤蔓,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但可怕的是,它们被猪王尊的力之道毁灭的速度,竟远远比不上从那葫芦嘴儿中生长的速度!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葫芦藤儿扎进了整个战场,扎进了每一头猪妖的身躯当中!
吞噬!
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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