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夙读到了她唇里的含义。
高神缓缓道,“极皇大宫,原道大母魔碑,你去过了?”
反问语气,却很笃定。
“我与祂家的小魔种最熟,有祂在我手中,由不得大母不低头,那日在净神小宫它缠着我要生龙儿,你不是都看见了?”
阴萝咧开尖牙。
“你要是来迟一些,说不定今日都能抱上小龙外甥了,真是可惜呀郑夙。”
郑夙纵然知道她情债累累,但往日他都高站在兄长的身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从容不迫。可如今,已尝情荤的入局者,一个同床共枕又耳鬓厮磨的哥哥,又怎么能对她的情史熟视无睹?
高神的呼吸逐步平稳清晰。
他熟悉阴萝的陷阱,因而避开了魔种的敏感话题。
他平静道,“我以为你会去妖世找容雪诗。”
“那个狗东西?”阴萝讥笑,“他跟你是沆瀣一气,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勾搭成奸,你以为我会信他的鬼话?”
郑夙:“……”
郑夙:“郑阴萝,你不要乱用套话,我跟他只是好友关系。”
“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怎知道你们是不是好友关系?”天阙龙君亦是冷笑,夹弄他的剑腰,“神祇本就不分男女之身,他生得那般雌雄莫辨,又与你惺惺相惜,三番四次要从我们的婚典里救你出来,你有想法也是正常。”
?
郑夙只觉荒谬。
活爹,那是你的情劫!你的未来道侣!也是我郑夙的一生情敌!我都恨不得把臭狐狸那九根骚尾巴全斩下来,省得招招摇摇迷了你眼!
高神似是有些动怒,唇线抿得发紧,连声嗓沉了下来,夹带几分薄冷。
“郑阴萝,你刚摸过,也刚做过,你难道还不清楚这具男身的真实反应?”他单指勾起她领襟的鹡鸰小花扣,“还是你要再做一次试试看?”
高神郑夙正说着,冷不防被她夹紧了下剑穗。
他闷哼一声,黑发如花蔓凌乱绕耳,薄松松的,又潮润润的,在错乱处沁出一点诱人的鲜红。阴萝同高神厮混后,发现郑夙的敏感处还真不少,后颈,侧腰,内腿弯儿,甚至轻咬虎口那一颗小红痣,都能让祂潮海迭起。
而祂最喜欢就是从后头抱起她,像叼着小奶猫一样,叼着她后颈温柔厮弄。
他能就这样玩半天都不腻!
郑夙还喜欢揉她,趁她半睡半醒间。
当然,这厮也知道她的心头好,梳着一把少年般纯情高马尾,装得一贯正经斯文,揉两把后就克制收手,绝不会让她发现年长者糟糕的癖好。
郑夙原本想要强势回应的姿态又软了下来。
在这座仅仅供她长大的岁华小丽殿,本该只作她读书、咒箓、弈棋、观想开悟之用,但他身为天阙神灵,她的年长引领者,却头一次这么,纲常沦丧,毁廉蔑耻地,向她敞开了自己的庞然恶骨,无所不用极其侵吞她的一
切。
他说着好友是她的情劫,屡次把她往外推开,又何尝不是在暗处勾着她的脚踝,步步引诱她奔向自己的怀?
当他剥开那一张礼义廉耻的圣者皮相,他就是那横刀夺爱的劣徒与恶友。
他知道他拒绝不了郑阴萝。
她是哭,是笑,是骗,是哄,都拒绝不了。
从始至终。
从她长大之后闯进他寝宫的那一天起。
郑夙认栽。
他紧扣住这一尊小祖宗的手腕。
“活爹,不要再怀疑我了,既发了天地誓,做你夫君哥哥,无论何时何地,我绝无二心。”郑夙软了声调,把她揽入怀里,揉着她颈后粉鳞小肉,心甘情愿将指尖送上,被她尖鳞吞咬。
龙族吞食天精地气,每一片鳞都是活的,若要与她欢爱无限,首先就要接纳她的血腥与疼痛。
他哄她,小丧彪,我连小母猫的屁股都不敢看了,摸了,这还不行吗???[”
小丧彪表示自己没有被安抚到,她怒意更涨,“那你还摸小公猫的尾根根呢?你以为我看不见吗?你个色神!”
?
摸个猫我怎么就成色神了?
那诸天养雌性宠兽的男神们,岂不是都是一群贱人?
郑夙不想做贱人,勾了鼻尖,沉痛道,“那,公猫我也不吸了,就吸你,吸郑裙裙的龙尾根根,成不成?”
他将这小丧彪团了团,环进他的腿里,沉嗓问她。
“情欲还涨不涨?还想要吗?这一次夫君哥哥来可好?”
不似人间谈性色变,避如洪水猛兽,天族在这方面却是很放得开的,只不过他们放得开归放得开,却很固守传统,不肯变通,导致天族活烂的传闻在六界中越演越烈。
而这厮不亏是日赚百金的,竟然顶着一张淡漠绝育的神颜,对着阴萝说。
“房中若想养身,像你那般急躁行进可不行,很容易弄伤的,经血逆流,还会反噬功行。”
……?
阴萝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那清心寡欲的圣人哥哥呢?
阴萝娇娇矮矮的,便是化作龙身,也是少女的身量,郑夙却是长手长脚的,还冰冰凉凉的,幼时阴萝蛇性嗜寒,就喜欢坐高神怀里歪歪斜斜盘着腿儿,现今还是同样的姿态,只是她的小白辫已经从郑夙的胸口,顶到了他的黑颈带。
而高神的手臂也不似少时的端正,在她腹胸前亲密交错,不动声色地,将她拔进自己的密笼。
封锁。
绝非呵护。
而是抵死禁锢、缠绕,又密不可分的姿态。
满殿彩灯煌煌,珠管灿灿,而落在他们这一对诸天高神最前的,是一盏剪纸走马灯,火焰笼里灼热滚烫,艳彩不熄,祂们的身影隐隐约约映了进去,雪白鹿角与红血龙枝互相吞缠其中,遮天蔽日,血池汩汩,使得寻常的一面走马都变得阴诡悍然起来。
危险悄然涌来。
是雄鹿的峥嵘头角。
年长的,巨峻的,又高贵神秘,祂漠然主宰着一切,却又含着某种绝对的性蛊惑。
阴萝听北太康那群小龟爹爹说过,鹿灵的生长气血在于角,每年它们的枝桠都会新长出小齿,而且主枝头角每一年都会迎来变化,每一次会比前一次更巨硕,更凌厉,年长且上位的雄鹿随着年岁的日渐加深,更会砌出一座庞然巍峨的鹿林高国。
她都不敢想象这貌美的老家伙活了这么久,鹿角能长得有多密多凶!
怕不是要顶得肠穿肚烂!
她伸手摸向郑夙的鹿角面具,摸到了一小块突起的、奇异的珍珠盘,其中有几枚细小骨钉,仿佛活物一般,追着扎着她的掌心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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