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某些人根本不配拯救。”
墨者们沉默不言。
跟着王槐的这一路上,他们见到太多人心,目睹太多人性。
有些人,确实不值得救。
尤其是天宫弟子降临,墨者自身也不是绝对安全,哪有心思管其他人。
王槐淡淡说道:“我研究过古籍,从炎黄到现在,三千年时间里,每隔三五百年,天下就要大乱一次。”
“每次大乱,都是一场筛选、淘汰。”
“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众人瞬间来了精神。
“王首领,您说说呗。”
“就是王首领,您读书多,见识广,教教我们啊。”
王槐满意的“嗯”了一声。
“咱们都是底层贫苦百姓出身,自然都明白,每隔几十年就会有洪涝、旱灾、蝗灾、瘟疫。”
“有时候是局部的,有时候是波及千里,甚至万里。”
“无论天灾人祸,咱们都得抱团取暖,或是挤在山洞里,或是挤在窝棚中。”
“首先被筛选掉的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众人摇头。
“难道是块头大的?”
“对,块头大的占地方,山洞里挤不下。”
“你放屁,块头大的力气也大,你不让他挤,他能把你们都挤出去。”
“说的也对。”
众人一起看向王槐,等待他揭晓答案。
“哈哈,最先淘汰的肯定是体味大的,你们没发现,咱中原人身上都没有异味嘛。”
听王槐这么一说,众人下意识的点头。
还真是。
哪怕个把月不洗澡,身上也只是酸臭。
但是有些人,哪怕天天洗澡,身上的气味还是辣眼睛。
这种人肯定不能“抱团取暖”。
“然后呢?”
“还有什么筛选淘汰?”
王槐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什么都能吃,无论草根树皮,都能吃下去,一点也不金贵。”
“至于那些肠胃娇嫩,吃不了一点苦的,早死早清净。”
说这话时,王槐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周围。
“他们要么习惯吃苦,顽强的活下去,要么就早点死掉,连同他们娇贵的血脉一起消失。”
墨者大都是贫苦出身,很多人都是经历过饥荒、逃难的。
他们明白王槐的意思。
有些人只能喝家乡的水,吃家乡的食物。
一旦背井离乡,走的稍微远一点,无论吃饭还是喝水,都会高烧不止,上吐下泻。
民间的土方法就是,出门前去土地庙抓一把土,祈求土地公保佑。
遇到高烧不退,上吐下泻,就吃一点土地庙的土。
让土地公跟病魔斗去。
如果走得急,没来得及取土,那只能把靴底的泥刮下来一点冲水喝下去。
当然,只有一部分人能扛过去,还是有很多人扛不过去。
这个法子,分人。
逃难不是旅行,哪有心思精心准备。
有很多人一病不起,卧倒在冰雪中。
他们的生命,连同他们有缺陷的血脉一起终结。
王槐刚要说话,突然鼻子抽了抽。
“哪来的气味?还这么大?谁,是谁?谁身上这么臭?”
一扭头,却发现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已。
为首那双眼睛向前移动,一点点走出黑暗。
王槐这才发现,是黄鼠狼。
“后生,你这道理不太对啊!”
那黄鼠狼口吐人言,缓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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