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要做的,不是站出来讲大道理,而是将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至于其中道理,就留给后人评说。
司马老儿四下望去,却发现所有人都目露凶光、眼含杀意。
他知道,自已被算计了。
六卿没有骗自已。
他们确实送来了货真价实的国君。
但这个“货真价实”只是自已单方面认为。
真是假时假成真,假是真时真亦假。
真真假假,还不是大家说了算?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国君是假的,自已再怎么争辩也毫无意义。
自已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构想,全都落空。
司马老儿也是决断。
他转身抽出族人腰间的剑,狠狠捅入国君体内。
“贼子,竟然敢欺瞒老夫!老人,为国杀贼啊!”
其他司马家族的成员纷纷动了起来。
一把剑从后背刺入,又在胸前冒出。
喷薄的血液瞬间灌满胸腔。
国君刚要说话,可是刚张嘴就冒出一堆血沫。
第三把剑、第四把剑……
就像魔术表演中的“万剑穿箱”,国君身上插了五六把剑。
有的贯穿了,有的则被骨头和筋肉卡住,动弹不得。
插过之后还不断拧转剑柄,进一步扩大创伤。
终于,国君承受不了疼痛,重重摔倒。
司马老儿则跪倒在地,一路用膝盖爬到六卿和几个公子面前。
“老朽糊涂,糊涂啊!”
“老朽竟然被奸人蒙蔽,险些做出有损国体的事。”
“请公子责罚,请公子责罚!”
其他司马家族的成员也跟着跪倒下去。
六卿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向公子们拱手,请他们裁决。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然都想争这个“发言权”,但是具体怎么处罚,还真不好把握。
轻了,就跟包庇同谋一样。
重了,司马家好歹是帮了自已一把,这么卸磨杀驴不太好看。
最终,二公子说道:“八弟,河内郡在你的监国范围中,这件事就由你处置吧。”
其他二人纷纷点头。
“是啊八弟,就当是你监国之后的第一个决策吧。”
“八弟,你可一定要慎重啊。”
俱酒知道几个兄长在给自已挖坑。
但他毫不畏惧。
“司马家族虽受蒙蔽,却并未铸成大错,且为国除奸,手刃奸贼,忠心可嘉!”
“吾本欲重赏司马家族,然而奸贼冒充的是父亲,父亲如今又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不如这样,司马家族暂时圈禁府中,等寻回父亲,由父亲亲自发落,如何?”
一句话,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对啊!那奸贼冒充的是国君,自然得由国君亲自发落。”
“八公子充分考虑到了国君的意志,孝心可嘉啊。”
“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处置办法了。”
唯独司马家族众人,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国君已经死翘翘了,去哪找回?
可要是找不回,自已就得一直被圈禁。
这不是被判无期嘛?
可是,圈禁总比被斩杀当场好吧。
司马老儿感激涕零,“多谢公子!”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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