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人,倘若当真心系天子,那份无望的等待、无尽还存侥幸的等待,足够让一个人心临了绝望。
走过一回,经历过一遭,才知道,天子与你的距离,那么远,他不宣,你就永远不能靠近一步。
雨后空气清新,冷是不觉得冷的,沁柔身上穿的,是上好是绸缎料子,领子和袖口处,毡着细密的细羊毛。
春衫不薄,保暖的衣衫足够,沁柔自然就不觉得冷。
而就在这种带着几分凉意雨后清新的空气,乾清宫来了奴才请人,沁柔也起身跟着去了乾清宫。
越发靠近御书房,李德全与沁柔道:“近两旬,前朝事儿多,前朝的、宗室的……家事、国事,皇上也忙碌的紧,每日里批折子的时间,都要多上一倍。”
李德全都胆战心惊,嫡阿哥的幼殇,也是宫中的一个忌讳。所有人都在假装无事发生,李德全也说得含糊,提起时间来,也只说近两旬,不敢提一句自嫡阿哥幼殇始。
所以就十分考验人的聪慧劲儿了,聪慧过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德全略一提起,就能准确地将时间与问题心领神会,愚笨些的,不提也把,没有那份聪慧劲儿,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即便是李德全,虽说他也只是宫里的一个奴才,但也不是谁都能叫他提点几分的。
沁柔一下子就领会到了李德全想要表达的意思,当然,李德全表达得更要隐晦。沁柔不能完全理解明白,但也提炼出了要点。
忙、心情不好、愤怒生气!人谁还没有个生气的时候,只是帝王生气的时候,格外不同些。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虽然是不至于那么严重,真的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但有倒霉蛋承担这份怒火是肯定的。
沁柔默默地进了门,有几日未来御书房,御书房里大体变化不大,比如摆设、书架子这样大件之物,但也有一些小的变动,如笔墨纸砚的摆设,折子的高度与放置位置,小至花草盆栽的种类。
康熙一身龙袍,挺挺坐在龙椅是,威严赫赫,又能见其天颜眉目间,怒气腾腾,眼锐利无比,倘若折子具象化成了某个大臣,帝王一双利目,刺得他万箭穿心。
危险!不动声色间,沁柔的雷达高度敏感、百分百警惕地竖了起来。
沁柔行至跟前,李德全也放轻了脚步,伴君如伴虎,虽然人人都说他是御前的第一得意人儿,帝王心腹、信中,但李德全拎得清自己的位置。
尤其皇上明显怒气正盛的时候,李德全更是伺候得无比谨慎小心。
沁柔也好,李德全也罢,都在与帝王行礼。
康熙头也懒得去抬,奏折也被丢在案桌上,不喜不怒,但已经是好的脸色了,开了金口道:“起来吧!”
也不知那奏折里写了什么?沁柔乖顺地起身,不过能将康熙气怒成这样,可见其威力。
李德全亦是,他可不需要皇上亲自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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