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癞子嗓门又高:“不用!”
他视线从主簿、陆恭之等人一掠,然后向尉窈恳求:“不用了,我家贫,物件不值钱,没有邻居愿和我来往,院墙不着急修,这位女官,求你放我回家吧,我住不惯这种地方,只想回家。”
尉窈微笑,不说同意,也不说不行,她先离开,所有官吏当然全跟着她走,狱吏把牢门锁好,留下满脸猜疑的薛癞子。
主簿问:“少卿怀疑他不是薛癞子”
尉窈:“不确定,如果我猜错了,在司州署给他找个打杂的闲活吧。”
主簿:“这个容易。”
聪明人思路相通,他紧接着说:“那我让狱吏去薛癞子家,掘地三尺,搜查有无人骨。并查薛家人葬在哪,带上仵作,开棺看有几具尸骨,查死因是病死还是其他。”
尉窈:“劳烦主簿。我去看鱼坊案审的如何了。”
陆恭之双目炯炯有神,他觉得尉窈应对事情的游刃有余,远超她年纪该有的沉密,人因佩服而生敬重,所以他赶紧跟上,主动问:“少卿,可有吩咐我做的”
“有。你读书多,把我参与审理的案件从搜证、辨析到公断详细记录,再引用儒学坟典,把儒家观念与刑律结合,记为案卷。往后案卷全交给你保管。”
“是!”
鱼坊里捣制的鱼酱吃出人命,先被抓起来审问的,是鱼坊的蒋掌柜,审他的狱吏,是谷楷的弟子,姓管名事多。
刑室的一面墙有拳头大的洞,尉窈坐在隔壁,听管事多审掌柜。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能动刑具,你就能撒谎蒙混过去”
蒋掌柜:“不敢哪!”
“那还不老实交待!每瓮鱼酱在卖之前,你可尝过”
“每天摆十几瓮,我又不是每天都在鱼坊,我……我没法都尝一口。”
“所以臭了坏了根本不知!”
掌柜辩解:“坊里各有分工,鱼酱的买卖我都交待给一个厮役,我早和他说过,宁愿喂猪,也不能用腐坏的鱼制酱。”
几息寂静。
管事多:“你说说你,占那么好的位置建鱼坊,得搭多少人情、耗多少钱!可你不好好经营,只想着怎么谋利!”
“是我管教不严,该了解哪些厮役粗心,应该时常叮嘱的。”
“这是粗心细心的问题么”管事多严厉道:“吃死人了!现在是重罪和轻罪的问题!”
“啊真、真出人命了我以为那些泼皮诬赖我,想多要些钱呢。”
“做什么美梦!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你要是现在这个说法,那吃死人的罪,你得担一大半!”
隔壁,尉窈听到这,朝谷楷点下头,表示他教的这个徒弟本领好,问答这么多句,就为了掩饰有用的一句。
剩下的不用听了,明天一早放掌柜出狱,然后用这句供词,去威吓鱼坊厮役,得到其余有用的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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