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没想到贾波第二天会给她打电话，她很意外，不知他打哪儿得的号码。
他很客气，问她在不在家。
姜棠不在家，她在穆婧芙家。
她没直接说，而是问，“怎么了？”
贾波说，“总觉得很失礼，所以我给小孩子买了份礼物，想送过去。”
姜棠赶紧说不用，没必要这么客气。
贾波说，“已经买了，现在你方便吗，方便我就过去。”
家里只有姜鸿海和小孩，不过不确定他有没有带着小孩去公园看人下棋。
所以犹豫一下，姜棠说，“我不在家，这样吧，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贾波报了个商场的名字，说他在一楼外边的甜品店等着。
电话挂断，姜棠起身拿过包。
穆婧芙翘着二郎腿，没长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男人的声音，是谁？”
姜棠没跟她提过贾波，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此时也不想多解释，“老家的一个朋友，过来出差，知道我生了孩子，给小孩买了东西。”
她朝门口那边走，“我去取一下，一会儿再过来。”
穆婧芙没说话，她直接出门，打车去了商场。
甜品店人不多，贾波坐在窗口，姜棠走过去就看到他了。
贾波也看到了姜棠，等她进门就对她挥手，“这里。”
桌上放了个小盒子，包装很是精致。
等姜棠坐下，他推过来，“给小家伙的见面礼。”
姜棠也没拆开，客气了一下，“真没必要这么破费。”
贾波笑了，“看你老公挺有钱的，希望他别嫌弃。”
姜棠把东西收起，“他没钱，现在他是穷光蛋。”
这么说好像也不贴切，陆沉有公司的股份，每年能分红，算得上是一个很有钱的穷光蛋。
贾波也只当他开玩笑，并未当真。
他叫了营业员，给姜棠点了杯热饮。
他还挺绅士的问，“不耽误你吧。”
东西都点了，姜棠也没办法说别的，只能说，“没事。”
等上热饮的空档，贾波说，“我舅妈刚刚给我来了电话，问了你的情况，得知你结婚生子了，她被吓了一跳。”
说完他笑起来，“知道你爸能站起来，她已经被吓到了，这又来了个暴击。”
姜棠没接话，只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
贾波等了一会儿，敛了表情，似乎是还叹了口气，“听说你之前一直在方城？”
他说，“我来过方城几次，没碰到你，要是早点碰到了，兴许现在就不一样了。”
姜棠眉头一挑，看着对方。
贾波抬眼看她，几秒钟后似乎又有点害羞，赶紧垂了视线。
他说，“听说去年的时候你有回过老家，后来我舅妈给我打了电话，但是等我赶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还把你爸转到了国外的医院。”
姜棠开口，“贾先生。”
她说，“我和你好像并不熟。”
贾波顿了几秒钟才开口，“你觉得不熟，但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你还有个妹妹，谁都分不清，可是我能，我一打眼就能看出你和你妹妹的不一样。”
他又提了许云舒，“你母亲特别偏袒你妹妹，每次有矛盾总是要训你，我看到她把你训哭好几回，我就会回去找我舅妈，让她把你带过来。”
姜棠挺意外的，不过面上还是稳得住，“原来是这样。”
贾波说，“后来你母亲带着你妹妹离开，可能你们很伤心，但我是挺高兴的，没了那两个人，就没人欺负你了。”
他已经点了咖啡，不过看着已经凉了。
贾波也没喝，只是慢慢的搅拌，“后来你出去工作赚钱，我跟我舅妈打听了你很多次，她应该是听出来了，就说要撮合我们俩，我挺高兴的，登了你家门两次，可两次都没看到你……”
姜棠再次开口，这次是为了打断他的话，也是为了提醒他，“贾先生，我结婚了，还有了个可爱的孩子。”
贾波话音一停，脸色变了变，“对，你结婚了，可是……”
姜棠再次先一步，“我爸有跟我提过，那个时候你登门，还拎着礼品，他当时处境不好，但是你并未嫌弃，陪着他说了很多话，关于这一点，我很谢谢你，但是别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可作为成年人，想必他也明白。
贾波抿着唇，面色显露出了一些难堪。
不过他也是个体面的人，几秒钟后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他随后又解释，“其实这些话我不应该说的，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压在心里着实是不好受，总是想让你知道。”
营业员端了热饮过来，姜棠道了声谢，端起抿了一口后才说，“不论怎样，我很谢谢你。”
不管是从前暗戳戳的帮忙，又或是这么多年的惦记，她都应该说一声谢。
贾波笑的勉强，而后为了缓和气氛，岔开了话题，“陆先生对你好吗？”
“好。”姜棠想都没想的回应，“他人很好，对我和对我的家人都很好。”
贾波说，“我听说陆先生家大业大，很是有钱，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都有点儿脾气在身上，可昨天他对我以礼相待，我想应该是看在你和叔叔的面子上，应该算是爱屋及乌吧，由此也能看出，他应该是对你很不错的。”
姜棠没说话，贾波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就重复的说了两句，“挺好的，挺好的。”
姜棠跟贾波并不熟悉，聊到这里就觉得差不多了，再多余的他没什么想说的。
所以她适时抬手看时间，“贾先生，那个我……”
贾波怎么可能看不懂，马上就明白了，“好好好，有事情的话你去忙，我这边也要去处理事情了。”
如此说好，俩人便分开。
姜棠在路边打了辆车，地址又是报的穆婧芙家。
车子开到一半，陆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懒洋洋，“在哪里？”
姜棠说，“在外边，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了，不忙？”
陆沉说，“稍微有点时间。”
他又问，“在外面干什么？”
姜棠也没有藏着掖着，“刚刚和贾先生碰了个面，他给小孩子买了礼物，把东西给我。”
陆沉笑了，“这人，礼数还怪周全的。”
姜棠嗯一声，“可不就是。”
那边缓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让出租车在路边停一下。”
姜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啊？”
陆沉重复一遍，姜棠顿了顿，这才赶紧降下车窗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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