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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仑见皇帝微微犹豫,顿时感激地看了看余承业。
“……哎,朕也是对尔等勋臣寄予厚望,这才责之尤切。”朱厚熜长叹一口气,“说什么宰了他的浑话?倒显得朕是要借题发挥一般。”
“既然承业这么说了,朕就换一个责罚。”朱厚熜看着张仑,“回去之后,今天朕震怒之下本想如何责罚他的,你要告诉他!现在,朕罚他先代表资产局去金坷垃肥厂!三年时间,朕会亲自考较,看他走过了多少乡里,见过了多少百姓艰难。”
不论黄锦身上还有多少其他的差使,黄锦身上最重要的头衔仍旧是这御用太监。任凭张佐掌着司礼监、麦福掌着御马监、章奏掌着内官监,但谁都知道,黄锦才是陛下身边最亲近、信任的内臣。
京城之中,英国公世子张溶被他爹拿皮鞭抽得鲜血淋漓一直逃出了府,上演了好一出训子戏码。
王学益不禁眨了眨眼。
“陛下所言甚是,那……臣该当如何行事?”
张仑顿时身躯一抖,老泪纵横:“陛下,臣这就回去宰了这小畜生!”
大明诸多勋臣之中,皇帝不是没给过他英国公家机会。只是当时自己舍弃了再从军伍立功的想法,辅助陛下打理这诸多企业力有未逮,那也是能力不够的表现。
她的名字,意为神秘的莲。莲,是纯洁与美丽的象征。
紫禁城内,君臣开始用心算计交趾。
张仑羞愧难当。
而在队伍里,还有一顶异域风情极为浓郁的桥。在那八百大甸所属的泰地,只有王族出行是可以骑象或坐轿的。
“自然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只不过现在话说得更明白了一点。”朱厚熜看着严世蕃,“交趾民心向谁,朕才好册封谁。莫登庸想请封,你们想立功,那就让莫登庸拿出办法来。交趾要有民心所向,朕也要能名正言顺去册封一个篡朝之臣。”
可是因为儿子在大赛场的买彩盘口里参与作假牟利,皇帝就把他张仑因功保住的儿子不降等又给收回了,那才是最大的惩罚。
“陛下,这恐怕极难……”
朱厚熜随后便起驾回了养心殿,张仑擦着汗和泪,才郑重地对余承业行了一礼:“驸马大恩,张家永世不忘!”
免不了,位置就那么多,一定会争的。争的方式是通过互相揭露对方在任职过程中、在亲属管束当中留下的把柄来互相弹劾,这对皇帝来说是好事。
礼部尚书严嵩这个新一届国务大臣热门人选为了避免前途受影响,主动请求把他涉事的儿子派去了交趾。这种情况下还要揪着严嵩不放,那严嵩也不是好惹的。
严嵩对何勤却不敢怠慢,见礼之后就安坐着,闭目养神等候皇帝过来。
“这有什么难的!”严世蕃却说道,“陛下,您的意思是不是,让那莫登庸搞清楚形势,他作为篡朝之臣,想要做实打实的国主是不行的,除非效仿外滇,归附大明成为一个宣慰使司?”
愧对列祖列宗了……
只是就连严嵩都只能含泪送别儿子离京,其他人想轻易避过这场风波,可能吗?
对朝堂上的这种动静,朱厚熜已经习惯了静静观望。
仿佛是号角一般,围绕年底的大国策会议所展开的前期斗争开始预热起来。
“臣遵旨!”严嵩这才严肃地对他们说道,“交趾形势,还需借外力、明内情。这么多年……”
这个队伍里,有一头白象,这是他们为表臣服之意进献的圣象。
张仑年龄也不小了,他只能做到今年,这个他早就心里清楚。所以,皇帝讲还有半年时间,不算对他的惩罚。
“逐大宗伯之子去交趾,震怒之下要降令郎爵位,陛下倒不是真要责罚老国公。”余承业顿了顿之后,“这风声还是要透出去的,回府之后,令郎还是受些皮肉之苦的好。当天被那交趾使臣撞破了,除了大宗伯之子和令郎,还有德王世子啊。”
轿子当中,阿查拉卡马拉端坐着,神情清冷。
“说回正事吧。”
张仑这才豁然开朗,怪不得皇帝先说的是让他把一个更好管的资产局交接下来。
“臣一定好好教训这小畜生!”张仑得到了准信,不停谢恩,“那肥厂里资产局虽不占大股,然陛下对其期盼之殷切,实不下于诸企业。陛下让他去那里,实则一片栽培之心,臣感激涕零……”
她并不愿意被当做交换,去说服大明的皇帝陛下借八百大甸多少那种神威炮扫灭难免的阿瑜陀耶。
“……此话怎讲?还请指教!”张仑懵了一下,随后赶紧谦虚请教。
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王学益头一回感觉到温暖:“臣……臣……”
“朕都说了让你去交趾做卫官,你还跑去找陆炳诉苦求情?”
朱厚熜收起了笑容,只见严世蕃也从谄笑中忽然严肃起来。这小子明明知道去交趾不是坏事,还是故意去找陆炳喊冤,就是想在自己心目中留一个深刻印象吧?也许还期盼自己对他有一点点亏欠之心——毕竟是自己首肯他去做卧底,好掌握那些藩王权贵暗中搞钱的内幕证据的。
余承业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小声说道:“老国公,适才您也是惊惧之中,没理清楚。”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毕竟还是忠心、肯办事的。可是儿子又如此不成器,每每犯事,实在让他在皇帝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皇明资产管理局那边,张仑又在满头冒汗,请罪不停。
言官们稍一打听,随后就知道了为什么有这么一件事。
朱厚熜听得笑了起来:“你倒是敢说。这左膀右臂,以如今的大明来看,你们两个都做不得。”
张仑欲哭无泪,这是他儿子
朱厚熜先看了看严嵩,只见严嵩郑重说道:“臣素来识轻重。”
如今有了养心殿,乾清宫虽然仍旧重要,但更像是养心殿掌事的御用太监黄锦的助手。
严世蕃瘪了瘪嘴:“臣昔年闯祸,陛下关心臣,让臣去了锦衣卫学。从那时起,臣便日夜想着学好本事,将来在陛下身边尽忠用事。如今陆驸马不念旧情,臣自然要找他理论。臣一心想的便是能与他一起为陛下办事,如今去交趾虽也是办事,臣终究还是盼着能像他一样留在陛下身边的。十年前我们便约好了的,要做陛下的左膀右臂!”
自己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再次郑重谢过余承业,张仑也在心里默默地长叹着:能耐相隔太多,不仅儿子,他自己也算是不争气的。
相比起哥哥本来准备想让自己嫁给一个年纪已经四十多的将军的安排,阿查拉卡马拉觉得现在这样也许更好一点。
远离那里的纷争吧,即便去了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此生只用来礼敬佛陀。
她已经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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