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现场的情况传回京城，吕国栋也有点懵了！这闽东的财团是郑系的人马！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完全没有道理啊！吕国栋怀着重重心事，一整天都显得心不在焉，直到回了会所，跟众女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秦雨婷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小栋？你今天怎么了？从回来一直到现在，始终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儿吗？我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大事！”吕国栋就把闽西发生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孙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貌似这个货不是白痴啊！一个白痴怎么可能受到郑家的重用？但是，这个主意，要不是孙智授意，闽东那两家根本没理由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我现在就是想不出他们的用意，谁能分析一下？或者随便说也行，给我点灵感！”
秦雨婷瘪了瘪嘴，这方面她不擅长，只能看向吕国栋另一边的张轻云，显然她也有些疑惑，轻蹙着眉头，张轻云说道：“会不会就是单纯的要跟红梅阿姨争个高下？哪怕争不过，也要让红梅阿姨不敢轻视他们？想要在闽西省有话语权，以现在的局面，可不就得一步一步来吗？郑书记刚刚上位，孙省长有些想法，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吧？”
“不对！”一旁的姜雪突然说道：“闽东一共四家大型财团！他们是在之前的四大财团倒下之后，由郑家新扶植起来的，底子可远不如之前的四家雄厚，他们毕竟是商人，如果现在是郑书记在闽西，他们这么做还说的过去，恩主有要求，他们敢不尽力吗？老四大财团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可是，如今是孙智！他在郑家乃至郑系算什么？核心层都没进去的一个编外人员，那两大财团傻吗？怎么可能为了孙智，就砸出去这么多钱？他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没道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有利可图！可是，高速路本身没有利润，那么，就要往其他的地方想！这闽西四大财团，虽然主营的业务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发家史跟之前的四大财团没什么不同！靠的是什么？银行贷款！用国家的钱来回反复的折腾，最后肥了他们自己！贷款他们做的什么？房地产！再根据闽西现在的情况来看，房地产行业基本算是刚起步的阶段，这可是一个省的真空地区！会不会他们打的这个主意？”
“卧槽！”吕国栋猛然一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当局者迷了呀！自己一直在想对方有什么政治目的，忽略了他们的经济目的！闽东的发展理念跟自己年前交上去的报告可以说是背道而驰的！要是真让他们在闽西省照搬闽东省的模式，虚假繁荣的经济看起来可是很亮眼的！搞不好直接就能把孙智送上G委员的位置！一旦他挂上这层身份，闽西省的孙阿姨再想压他可就不容易了！再加上一边就是闽东省，两相策应之下，闽西省失守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到时候不仅自己辛苦几年拼来的局面，一朝丧尽，年前的经济发展形势预测也成了笑话，连带着这里的“三农”问题的对策，全都将遭受质疑！这是要从根子上弄死自己的节奏啊！吕国栋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直到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吕国栋长身而起，抓起电话就走出了饭厅，弄的一帮人全都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不知所措，姜雪尴尬的说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我。。。只是随口一说啊！”
“你没说错！应该是分析到根儿上了！”一边的胡悦茹说道：“可能是小栋想到了什么，等着吧，他打完电话回来会跟我们说的！不过，我看这回的问题应该不小！不然咱们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他有过这么失态的样子？”
“军哥！闽东两个财团要参与的高速公路项目，不能给他们！”吕国栋第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吕志军这里：“无论他们开出什么条件！不给就是不给！从根子上掐断他们参与进来的想法！然后，如果孙智用工期太长为由给他们说情的话，你就是宁可高价全省范围内找施工队，也不能让他们有伸手的机会！记住！这是底线！”
“做的这么绝，会不会得罪了孙省长啊？”吕志军说道：“给谁做还不是做？他们还宁愿不赚钱的来帮忙，我们为什么要贴钱进去？亏着钱得罪人？你。。。脑子没坏吧？”
“别啰嗦！按照我说的来！”吕国栋沉声道：“得罪人怕什么？你背后是云然控投，云然控投的背后是我！我的身后是张家乃至张系！你慌什么？你要是为难，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接你的位置！你撤回来！如果你不想回来，我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有没有问题？”
吕国栋已经有多久没这么疾言厉色的跟自己说过话了？吕志军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他清楚，国栋既然是这个态度，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再说了，云然控投是他的产业，赚与亏都不是他吕志军能决定的！正所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吕国栋怎么说就怎么来肯定没错！自己的工钱又不少一分！于是他说道：“明白了！我怕得罪个屁的人啊？有你罩着我，现在让我去踢他两脚我都不犹豫，更别说亏钱也是亏你的钱，我照办！你放心！”
“嗯！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吕国栋舒了一口气说道：“改天再跟你说具体原因，我先挂了！”挂断电话，吕国栋又给孙红梅打了过去“红梅阿姨，这会儿忙吗？有些事，得跟您说一下！您方便吗？”“很急吗？我这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好，一会儿我给你打回去？”
“行，那我等您电话！”吕国栋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然后他的脑袋飞速的旋转，想着一切的可能性以及反制措施！逐渐的，形成了一些脉络！
“小栋？什么事？我听你的语气好像挺急的？”半个多小时，孙红梅就把电话打了回来：“高速路的项目，云然控投没有一丝悬念分拿下了，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了呀？”
“红梅阿姨，我想问一下，闽西省，商业用地的批准是不是还归省政府这边呢？还是一支笔的政策？”吕国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嗯！是的！这就是人家省政府那边的主管啊！我再霸道，也不能什么都伸手啊！”孙红梅说道：“省长管经济建设，每个省都是这样的吧？我要是连批地的事儿都管，那我跋扈的名声不更满天下的传了？再说了，闽西省这两年才有起色，谁会来大面积的批商业用地啊！批来干什么啊？压地这么土豪的事情，也就你们云然控投干的起！别人谁有这么多钱？”
“红梅阿姨！无论如何，尽快的把商业用地的最终审批权拿回省委这边！没有省委书记的签字，绝对不能放任何一块地出去！”吕国栋语气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类似命令的语气孙红梅倒是没有反感的意思，只不过她很不理解：“为什么？总要有点像样的理由吧？”
吕国栋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红梅阿姨，如果一切如我所说，那么，这个孙智就等于是在直接跟我宣战！太阴险了！我不惜掀起派系之间的大对决，也得把他弄下去！决不能留着这个人！”此时的孙智，如果知道了自己无意间的一个争权之举，竟然给自己引来了吕国栋的仇视，也不知道他是会哭还是会笑！哭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那么复杂的心思！笑是因为，张系整个大派系公认的未来领袖竟然如此重视自己，那么接下来郑系的目光想不向他聚集也不行了！他们能无视吕国栋吗？当然不能！也不敢！
“有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孙红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孙智或许有些难缠，可是，你要说是他能考虑的那么远，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他没那个脑袋！你当谁都是你啊？他要是有这么深谋远虑，他就不是闽西省的省长了，应该是闽东省的省长！你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应该没你说的那么玄乎！不就是收回土地的审批权限嘛，好说，明天我找咱们这边的常委们透透风，下次常委例会的时候就上会！应该不难！”
“红梅阿姨，你可别大意！”吕国栋说道：“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我的设想来发展，你要拿回审批权可能不那么容易，肯定会引起郑系人马的强烈反弹！强硬通过的话，肯定会有后遗症！还是要有个合理的，让他们拒绝不了的借口！不然，对您自身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嗯！我知道了！”孙红梅笑道：“这个借口不好找，可是也不算太难，我心里有数儿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在闽西，他们想通过房地产的开发起势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你都提醒我了，还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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