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滚开!”
此话一出,苏东甲直接面皮抽搐。
老柳,你可太勇了!
因为先后说话的,正是亚圣跟字圣!
而柳白也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看到了三道身影。
三人都穿儒衫。
其中一青衫、玄衫在前,另一青衫在后。
亚圣孟良,三缕长髯,凤眸狭长,身形瘦削。
他头戴寻常书生装扮的玉简冠,腰悬玉佩,一副儒雅书生装扮。
字圣许真,虎目方脸,颌下长须,不怒自威,体型壮硕,孔武有力。
其身高足有两米,但是腰间长剑都快有苏东甲高了!
看其模样跟形象,不似儒家圣人,更像寻常武夫。
至于二人身后的青衫客,相貌清雅,刀眉星目。
比前面二人装束更为讲究,佩玉、戴冠、腰悬书生长剑。
纵使肚子稍稍发福,也显得他更加恬淡、儒雅。
只是一眼,苏东甲心底就“咯噔”一下,霍东山!
这青衫客竟与他之前梦中所见的小胖子霍东山有六七分相像!
苏东甲赫然发现,在亚圣、字圣出现后,他体内的本命字鱼就一动不动,陷入静止状态。
就连吞吐的泡泡都停止。
他以心神感应,发现联系还在,松了一口气。
他不用担心暴露本命字鱼了。
苏东甲明白,亚圣跟字圣兴许能威胁到它。
本命字鱼这是在“自我保护”。
再联系上次在神霄帝君的洞府内的经历,苏东甲对本命字鱼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不过眼下不是他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摒除关于本命字鱼的念头,赶忙暗戳戳地告诉柳白:“老柳,这两位是亚圣、字圣!”
随即他朝二人躬身一拜:“学生苏东甲,见过亚圣孟夫子,见过字圣许夫子!”
他又看向身后青衫客,略作犹豫,欠身道,“见过霍夫子!”
在儒家,除非本院院长,称呼其职并无大碍。其余时候,见到别院长者,一般都称呼对方为“夫子”。
如同前世称呼的“某某老师”。
事实上,任何时候,人都更喜欢他人称呼自己为“某某老师”或“某某夫子”,而不是“某某局长”、“某某院长”。
谁都希望自己是因为有学问才受人尊敬,而不是因为职位受人尊敬。
恰如《三国》中王允拍吕布马屁:我敬将军,非敬将军职,敬将军才也。
大意是“我给你敬酒,不是敬重你官大,而是敬你有才”。
试想一下,吕布一个二五仔,作为武将,每天只会拿着大戟捅人,有个屁的“才”?
但王允说有,那就是真的有了!
文人一张嘴,轻松骗倒鬼。
所以任何时候,见了别院长者,称呼一声“夫子”,终究不错。
更何况是亚圣、字圣,高高在上多年,一声“夫子”更显得他们平易近人。
没办法,江湖、修行,不是打打杀杀,都是人情世故。
果然,
亚圣、字圣听了苏东甲一声“夫子”,眯眼而笑,神色和蔼。
而面对后知后觉补救的柳白,二人虽然也是微笑,但多少有些促狭之意。
亚圣甚至开起了玩笑:“我辈儒修,率性耿直,并无不妥。”
字圣也点头:“嗯,当年夫子也曾赠‘制怒’二字于某人。”
柳白十分尴尬,在二圣面前竟然局促得像个孩子,挠起了头。
一旁霍东山跟着开口:“观海书院,纵横剑柳文白,久仰!
在下青雅书院霍东山。”
“霍夫子!”
柳白赶忙欠身。
霍东山,字月白,青雅书院院长,十品儒圣,修有本命字“梦”,杀力却堪比甚至超越十一品!
是儒家七十二院中有数的十品排前的巅峰强者!
霍东山颔首。
柳白九品,他是十品,修为虽只差一品,但他修儒年岁比对方长太多,受他一句“霍夫子”并不过分。
他看向苏东甲,微笑道,“东甲,我们又见面了!”
柳白错愕不已,又?
他疑惑看向苏东甲。
亚圣、字圣也颇为疑惑。
霍东山轻声出言解释,将天墉城经历说出。
柳白瞠目结舌。
亚圣、字圣则颔首点头,原来是庄生,那就不奇怪了。
亚圣开口:“文白,我二人有些话想跟东甲聊聊。”
柳白心底一凛,二圣要单独见苏东甲!
要知道,别说寻常学子,就连书院的夫子、副院长,甚至院长,都难能见到四圣中的任一位。
今日能同时见到二圣,已然让他觉得不虚此行了。
没想到二圣竟然要单独跟苏东甲聊聊!
猛然间他想到什么,赶忙看向苏东甲。
苏东甲无奈道:“二圣已经知道了。”
“这……”
柳白神色一紧,赶忙看向二圣,欠身道,“二圣恕罪,实在是……”
亚圣摆手:“你们的顾虑我已经知晓,公羊已经去过观海书院,在那里抓到了一个十品天魔。
摩崖书院的黎振也被心魔侵入,其他二院也都经过一轮清理……
学宫已在观海书院建了一处飞剑传信法阵,笼罩东波海沿岸的观海、天风、摩崖等五院。
再有天魔作祟,可即刻联系到学宫。
三院的变故也让学宫七十二院开展了一轮清魔行动……
此间事了,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游学,也可以回观海书院了。”
柳白怵然一惊。
周公羊,周丹,礼圣!
没想到因为苏东甲的事,一下子惊动了儒家四圣中的三圣!
而苏东甲没注意到礼圣的名字,一阵激动,可以回家了!
接连数月在外漂泊,说是负笈游学,实则是为了躲开魔族追捕。
他也开始想家了。
尤其是对他倾其所有的父母。
字圣笑道:“不过你的情况特殊,继续待在观海书院意义不大。
不如多走走,多看看,于你修为、本命字提升会有诸多裨益。”
说话的同时,他看了柳白跟霍东山一眼。
二人立马会意,躬身告退。
亚圣挥手隔绝此方天地,神色忽然变得严肃。
字圣也一手搭在长剑剑柄上。
亚圣歉然道:“东甲,你的情况特殊。
而事情又涉儒道方向,我需要勘验一番,还请见谅。”
苏东甲心神一紧,瞬间明白缘由——他一个四品儒修,却修出七个本命字,这事不正常!
换作是他,也要怀疑。
能理解,不接受,却无法拒绝。
一是他的本命字鱼到目前为止只是表现出更为亲近儒道,让他可以更为轻松修出本命字。
二是二圣修为太高,他就算反对,也起不到什么实质作用。
与其如此,不如坦然接受。
而且从本命字鱼先前的表现来看,似乎也能躲避掉二圣的感知。
他先以心神沟通本命字鱼,在其彻底径直,在他体内原地变得稀淡若无之后,他这才冲亚圣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很配合的样子。
他在做最坏的打算——即便被发现,对方也会因为他对儒家的认同,而从宽处理。
亚圣与字圣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前者身上气势骤起,刹那间一股浑厚、遮天蔽日的气息扑面而来。
被隔绝出来的小天地内气象为之一变。
峨峨高山。
郁郁原野。
滔滔江河。
天地间原本不偏不倚的山、水、野此时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从四面八方朝苏东甲包围而来。
居中的苏东甲顿时感到铺天盖地的压抑气息将其锁定。
这些气息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在其面前,苏东甲心生一股渺小、虫侪之感。
仿若天地不断互相牵引、挤压,看着就要将其碾作尘埃。
在如此重压下,苏东甲身上的秘密也一个个被榨了出来。
镜花水月、青蓝在如此重压下第一个飞出,不住嗡鸣。
两把剑剑身光华流转,剑尖朝向亚圣。
显然,两把剑对亚圣的这种做法产生了敌意。
亚圣却赞了一声“好剑”,同时伸手一摸,两把剑顿时如犯错的幼童面对成人的安抚劝慰,瞬间回到苏东甲身边。
许是重压所致,它们暂时无法回到苏东甲体内。
苏东甲忽然觉得天地之间压力再增,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体内浩然气运转也如陷泥潭,艰难晦涩。
苏东甲心生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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