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顺儿家经此一遭,上街讨钱的心思的是绝了。
不绝还能咋办?
讨钱和土地、安身之所相比,后者比前者重要的多。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本来就没有建立正确三观又长期处于精神、身体双重压迫下导致精神都已经不正常的人。
刘凤喜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前夫死了,她的天塌了一次,看到刚出生不久没用的闺女,她心生厌恶,忧愁未来的日子怎么过。
思前想后,她抛弃闺女回了首都,家里人要了五块钱后把她嫁给了人丑家还穷的金顺儿,哪怕经常挨打她也不怕,因为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男人,她一个女人可没法过活。
生闺女没用,生下来养大还浪费粮食。
月色明亮,透过窗户缝,她眼睁睁看着公爹把生下来没几天的闺女在水缸里溺死了;大冬日里的,哭声比猫还弱的小闺女光着身子躺在雪地里,外头寒风呼呼,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彻底被落雪掩埋。
打完针回到家给金顺儿做完饭,刘凤喜端着只有少许干货的稀汤坐在门檐下。
屋内传出金顺儿的声音:“明天天不亮你就去那边开地,咱家的几亩地都别挨在坟地边,越靠那边越晦气。”
刘凤喜忙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喝了一口稀饭,看着右边的水缸,眼中都是麻木,“二妞、小妞,别怪妈,妈只是个女人,妈没本事,妈养不活你们,要怪就怪你们是闺女。”
刘凤喜身上疲惫,思想上和身体一样浑浑噩噩。
“孩儿他爸,朵朵我还去不去要了?”
屋里传来金顺儿的骂声,“你他妈就是个傻货!老子还要她回来干啥?浪费粮食?”
刘凤喜讷讷不敢再言。
…
因为姜翠翠家的事,一来一回的罗朝生浪费了四天时间,他的工作不能再耽搁下去,机票定在了第二日上午。
下午坐着大货车回了城,罗朝生让耿如慧和刘全以及货车司机去他家吃饭,他去街上买些菜回去下厨。
耿如慧今天本着先查探情况是否属实再决定怎么做,然后因为不争气的刘凤喜憋了一肚子气。
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呢?逆来顺受、毫无主见、面对别人伸出的援手都不愿意伸手抓住。
妇女能顶半边天,刘凤喜为了家里所做的活计完全可以撑起她家的天,可她偏偏意识不到。
耿如慧憋的心里难受,就想找人谈谈,“罗叔,我想找姜同志聊聊,晚上就不去你们那了。”
罗朝生笑了笑,“正好顺路,她们就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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