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又去救陈涛的妻子和孩子,他用同样的方法,每一次成功,癸仔都会吐血,他的身体就好似脱水般,整个人缩小了一圈。
也不知道那个道士做了什么,他用一支笔在地上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号,然后将陈涛一家四口吐出来的蛆虫聚集在一起。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快点施法弄死他!”川哥气急败坏地指着屏幕。
癸仔已经不知不觉瘦了十几斤,他鼻子根本止不住地往外喷血,我刚想跑过去,被川哥的几个手下拦住。
当时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喊道:“癸仔,你怎么了癸仔,快醒醒啊!”
屏幕另外一端,道士点一张符纸,然后双手不断结出奇怪的印,眼看符纸“唰”地一下燃烧,地下所有的蛆虫化为灰烬。
癸仔勉强睁开眼,虚弱道:“哥。。我疼。。好疼啊……”
我双目含泪,攥紧拳头,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平静一些,可我的内心里却是一阵狂吼。
对不起癸仔,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啊!
如果不是我来缅甸,如果不是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早点提醒癸仔别趟浑水,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可那个川哥仍然大吼大叫:“怎么回事,继续啊,必须把那个陈涛给我弄死,不然他一定会来报复我的,快点!”
随后就听“咔”地一声脆响,癸仔手里的人骨笛断了。
蛊筒嗡嗡作响,好像个陀螺般在原地转圈,这川哥把枪顶在癸仔的太阳穴,骂道:“你花了我那么多的钱,不杀了他,我现在就打死你!”
满地的鲜血,枯干的身体,这一切好像诉说着世间的乱象。
癸仔头一歪,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癸仔死的时候,血液蒸发,只剩下一具皮包骨头,他蜷缩成了一团,乍看就好像初生儿的胚胎。
我站在原地,将内心暴躁的情绪压下。
但内心深处复仇的火焰,正悄然燃烧,最终这团火会将所有伤害癸仔的人带入地狱。
有位马仔说:“川哥,陈涛一家人被救走了,不知道是生是死,听人打听,夫妻俩好像都不行了,只剩下一对孩子。”
“真他妈晦气,收拾收拾东西,打扫现场,还有,派人给我打听一下,那个道士是干嘛的?”
川哥骂骂咧咧,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说:“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兴趣,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滚。”
川哥离开以后,他的人打扫现场,我偷偷将坛子里的五毒和癸仔吐出的粘稠物,涂抹在了摄像机。那些人不敢乱动,他们亲眼看到癸仔的死,打心眼里畏惧,担心这些东西有毒。
我趁机主动帮忙,没有人会拒绝。
于是,我借着机会拔下了摄像机的内存卡。那是一款老式的SONY,卡槽是嵌入式,轻轻一抠就能带走。
其他人离开以后,癸仔和我都像垃圾一样被人抛弃。
我为癸仔收尸,满脑子都是他和我聊天时候的样子。
在这些遗物中,他佩戴着的挂坠,有他和妹妹的照片,那一刻我总觉得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我抱着癸仔的尸体,站在街上,人生地不熟,不仅语言不通,我连一个人都不认识。
这时,马路对面走来一位熟悉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布衣,留着山羊胡子,站在我面前,背负双手,平静道:“刚才的事情,是他做的?”
我说:“癸仔是个好人,他只是受人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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