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怀疑,圣人会选择我,这背后还有越王殿下的手笔。”
周文成望着王府正殿的方向,幽幽的说道。
“为什么?”
苏夫人只是个普通内宅妇人,对于朝政,对于外面的事,并不太了解。
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是非分明。
越王强势,是害他们家郎君来岭南的罪魁祸首。
在越州这两年,越王也从未重用过她家夫君。
明明是王府长史,却要跟在谢氏一个妇人身边打下手。
这让以夫为天的苏夫人,很是羞愤——羞辱,这是赫连珏故意在折辱自家郎君呢!
周文成被挡在了越王府的权力中心,可有可无,没有实权。
无权无势,也就没有任何功绩。
越王伪装欺骗世人的时候,连周文成也一并骗了。
害的周文成送出了虚假的情报,圣人对他也产生了怀疑!
……一番折腾,两处得罪,里外都不是人。
周文成不得志,周家过得也甚是憋屈。
不说比不上赫连琛的家眷了,就连一些犯官,流人之后,都过得比周家人风光。
比如那个郑玉容,额头上还有刺青呢,却俨然成了越州最体面的小女郎。
有一些眼皮子浅的本地豪族,居然还想为家中的庶子、幼子求娶郑玉容。
他们疯了不成?!
郑玉容是个流人啊,犯官之后!
而她的娇娥,才是真正的官家小姐,千金贵女!
却因为越王对周文成的打压,而寂寂无名。
这都快十五岁了,还没有合适的婆家。
苏夫人刚来岭南的时候,还嫌弃这里的豪族都是土鳖、暴发户。
名为“世家”,其实就是一群蛮夷。
但,两年过去了,自家的情况越来越糟,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儿女们却愈发大了,儿子要读书,女儿要嫁人……
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是愁人的麻烦事儿。
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升官,成了越州的刺史,苏夫人以为苦尽甘来,还不等高兴多久,丈夫就亲手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苏夫人的心绪都乱了。
这刺史,真是当也不是,不当也不是。
偏偏丈夫还说什么越王夫妇也是希望由他来做这个刺史。
他们双方,不是“敌对”的关系嘛。
周文成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他忽然发现,妻子似乎不太聪明。
不说政治敏锐度了,人也有些“天真”。
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
黑与白之间,还有灰色!
周文成与越王,也不是什么死敌。
就算是死敌,为了利益,也可以暂时合作。
越王应该还需要积蓄力量、继续发展,所以,不想太过刺激圣人,继而招来朝廷的官兵围剿。
而周文成呢,不想被困在王府,做个没有未来的闲人。
他想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朝廷,或许暂时顾不上了,那就一心为民吧。
做出一番成绩,让治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才不枉他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
圣人那边,估计也是选不出更好的人选了。
可若是不派刺史,任由赫连珏在越州为所欲为,圣人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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