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焰火从天而降,得意楼彷似沐浴在光雨之中。
楼外人群,轰的一下沸腾起来。焰火升空,这是有人通过了第二关。而通过第二关之人,可直上三楼,得见神秘的仙子。一想到,温香软玉将被他人揽入怀中,楼下一众读书人,无不嫉妒的双眼发红。
“没天理啊,一介粗鄙武夫,怎能登上三楼啊?”
“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定不是真的。”
“这里定有猫腻,我等饱读诗书,岂容他弄虚作假?”
“对,要他得意楼给个交代。”
...........
一时间,楼下群情汹涌,高声怒喝着涌向大门。
而此刻二楼雅室内,却是旖旎而又尴尬。
窈娘面对这秦重,一步步向他逼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或许只剩下了一层衣服。秦重尴尬不已,仰身急往后退。只是他退一步,窈娘就进一步。高耸的胸腹,差点儿就顶到了秦重身上。
猛然身子一顿,秦重已经靠到了墙上,再也退无可退。
一双手,更是无处摆放。
“哼。”窈娘娇哼一声,优雅的旋身一转,往一边儿走去,暂时放过了秦重。窈娘带着帷帽,是以秦重看不到帷帽内,窈娘强抿着笑意,只怕差一点儿就要笑出声来。
窈娘原本是带着气,一心要找秦重麻烦的。在她想来,秦重定是自恃才高,是以骄横嚣张。但是,她一见到秦重,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哪里是骄横?分明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懵懂男孩儿。
于是一路逼过去,倒吓得秦重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往后躲避。尤其是被女子近身,秦重那一丝青涩慌乱,莫名就打动了窈娘。只有那一双干净的眼睛,才写得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
秦重脑袋仍然发懵,鼻端还萦绕着女子的香气。尤其是方才,女子高耸的胸脯,颤颤巍巍就在眼前晃悠,若不是吸着肚子,只怕都要碰到自己身上。此时,他长出一口气,犹觉心头惴惴
“女人果然是老虎,万万得罪不得啊。”秦重苦笑一声,明白是方才的拒绝,得罪了这位女子。好在,他有对付自家姐姐的经验。缓过神儿来,浮起笑脸连忙赔罪,“秦重方才失礼,还望姐姐莫怪。”
“哼。秦公子才高八斗,小女子哪敢应你一声姐姐?”窈娘傲娇说道。
“哪有八斗?充其量只敢有小半斗。”秦重说着俏皮话,逗得窈娘扑哧笑出声来。
“再作一首词来,才饶过你。”窈娘自己都没发觉,她此刻说话的腔调,倒更像是撒娇。
“真的?”秦重心头一喜,接着说道,“那我可得好好思量,吟一首配得上姐姐的好词。”他说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在记忆里搜一首千古佳作。但是,听在窈娘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世人常说才子爱佳人,但是在大宋朝,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却是佳人爱才子。大词人柳咏一生蹉跎,郁郁不得志。然而,斐然文采眠花宿柳歌尽风流,得到了万千女子崇拜。
况且,此时读书人身份清贵,世人无不尊崇。若是文采洋溢,更受到闺阁女子追捧喜爱,比之后世追星,有过之而无不及。试想一下,哪位歌坛巨星说,我要专为你写一首歌,你会如何激动?
不经意间,窈娘摘下了帷帽,随手放在了一边儿。房间内,霎时好似明亮了起来。
只见灯影下,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庞,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秦重恍惚了一下,惊艳于窈娘的美丽。不似自家姐姐温婉之美,也不似云霓的清纯之美。窈娘热烈,浓郁,还带着刺。
这当然是秦重的感观,若是方才的贵公子在此,定然要跌掉下巴。因为在贵公子那里,他从来只见到窈娘的清冽和淡漠,仿佛不会笑的冰美人一般。而此刻,窈娘已判若两人。
“啪嗒。”有筷子掉落在了桌上,登时惊醒了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郎宗瑜猛的仰起了头,殷红的鲜血,正从他的鼻子里窜了出来。郎宗瑜尴尬至极,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腾的一下跳起身,捂着鼻子直往门外跑去。
秦重也觉得尴尬,讪讪一笑走向了窗口。借着这个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窗外弦月已偏西,渺渺星河愈加明亮起来。望见银河,秦重想起了一首著名的词作,遂说道,“今夜云淡星明,遥遥可见牵牛织女。恰好七夕将近,便以此为题。”
沉吟片刻,吟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潮暮暮。
.........
窈娘听到朝朝暮暮之词,心头猛然一揪,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一条嫩黄的手帕,被她攥在手心,无意识的揉啊揉啊,就像她此时的心情。抬眸凝望秦重,竟莫名蒙上了一层水气。
房内静谧无声,都沉浸在佳期如梦的意境之中。七夕词多见,牛郎织女的故事,亦总是凄凉。而此首词作,立意却是迥然不同。无论悲欢离合,两情始终不渝。这份情意,让人怦然心动。
许久不见人说话,秦重有些不耐。好不好,给句话啊,都傻楞着几个意思啊?
“我说陈掌柜,天色也不早了,能否给安排个歇息之处?”秦重问道。
“啊?”陈掌柜还在回味词作,一下楞没反应过来。
“哼,就知道睡睡睡,睡死你得了。”窈娘忽的恼了,起身往门外就走。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嘟囔着,到了门口却又一下回过头来,凶巴巴的说道,“得意楼有规矩,不过三关不留客。”说罢扭身就走。
秦重和陈掌柜面面相觑,不知这窈娘突然发的哪门子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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