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县尉笑着夸了一句,颇为好奇的道:“唐大人让你告诉张三娘子的十六字真言是什么?”
卫腾肃然起敬,道出十六字:“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
杜来德、刘主簿和金县尉均是一愣。
须臾,金县尉朗声大笑:“哈哈哈,这话说得妙啊!真通俗易懂,难怪张三娘子把什么都招了。”
刘主簿看他一眼,这明显是糊弄张三娘子的话,也能夸出口?
要他说啊,这十六字得换个顺序才押韵。
恰在这时,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房内。
“老爷,出事了!”
此人是杜来德的心腹杜文,杜来德让他盯着公堂那边的一举一动,莫不是新县令在公堂上乱来了?
刘主簿心下暗喜:出事好啊!出事妙啊!
金县尉担忧的看向杜来德。
杜来德看向卫腾:“你先退下吧。”
“是,卑职告退。”
卫腾离开后,杜来德才看向杜文,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唐大人罚了张三二十大板子,还有五两银子。”杜文回道。
刘主簿瞬间皱起眉头:“我们的月俸也才十两,他张口就让赔偿五两?到底是勋贵子弟,不懂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金县尉一脸疑惑:“刘兄怎知他是勋贵子弟?”
刘主簿眼神沉了沉,不答反问:“若是寒门出身,有他长得白吗?有他穿得华贵吗?有他讲究吗?
何况还带两名美婢上任,他想干什么?”
“他今日刚到,不了解实属正常,至于美婢,许是为了照顾唐夫人吧。”金县尉觉得问题不大。..
刘主簿还想借题发挥,忽然又听杜文说:“唐大人还唆使张三服徭役,说跟其他人一样每日十文钱,老百姓都听见了,恐怕已经传扬了出去。”
“每日十文钱?”
刘主簿倏然激动的站起来,表情不满到了极点。
“他知道往年服徭役的人数有多少吗?他知道县衙连五十两都拿不出来吗?
二位仁兄,不能让他留在清川县啊,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把这里祸害成什么样子,我实在担心,到时候会不止一两个村的人跑去隔壁县。”
看到同僚这么激动,杜来德反而冷静下来了。
毕竟唐县令是他们的上级,就算他们不满,也不能越级告状,这在官场是大忌。
“明日我向唐大人汇报本县实情,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等了一个半月,再多一天也无妨。
但刘主簿不依不饶。
“唐大人虽看着彬彬有礼,但上任县令当初也礼贤下士,后来才暴露出贪婪嘴脸,搜刮民膏民脂,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我们不得不防啊!”
闻言,杜来德沉默不言。
刘主簿见状,再添一把火:“唐大人是探花,按理来说,他应该进翰林院,将来还有望步入内阁,却被外放到咱们清川这般荒凉之地,可见是得罪了上头高官。”
说得难听一点,简直形同流放了。
毕竟一旦外放为官,要想重回京城往上爬,难上加难。
刘主簿又说:“我们清川年年夏旱冬涝,若是因为他,上头不给我们赈灾银了,百姓们怎么活?”
经过刘主簿的苦口婆心,杜来德仿佛预见到了清川县的未来,凄凄惨惨戚戚。
杜来德眼神一厉,吩咐道:“杜文,你速去请唐大人到启事厅,我等有要事与大人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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