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大姐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愣了下。
——
今天黎宵回来的有点晚了,下午四点多才卖完回来,说是在路上看到一个老头子躺在旁边,他和周建折返将人送去了市医院。
眼看天已经黑了一些,他和周建将东西卸下来就又出门了,饭都没吃。
江柔忙跑回屋子里,将自己下午炸的锅巴拿出来给他们带上。
黎宵经常不按点吃饭,江柔都会在家里做点零食备着,今天把零食都给大姐带走了,所以就炸了些锅巴,没想到这会儿就用上了。
“拿着路上吃,早点回来。”
黎宵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打开拿了一块吃,还塞给周建一块,“走了,在家小心点。”
“嗯”
周建也朝江柔挥挥手,“嫂子再见。”
“再见”
两人直接开着车走了。
晚上江柔特意晚点做饭,不过等她吃完后黎宵都没回来。
一直等到九点多,外面才传来动静。
江柔刚给孩子喂了奶准备睡,这会儿听到声音,起身披着衣服下了床,怕把孩子吵醒就没拉灯。
出了房间,男人刚跨进门槛,脚步一拐一拐的,还抬着胳膊看。
陡然看到江柔出来,还惊讶问了句,“你怎么没睡?”
江柔觉得不对劲儿,皱眉去把堂屋的灯拉亮,然后就看到男人浑身都湿透了,下半身还沾染了不少黄泥巴。
“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继续往前走,怕江柔细问,他转移话题道:“有吃的吗?”
江柔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她哪天没给他留吃的?这话题转的也太僵硬了。
不过还是去厨房将锅里温着的饭菜拿出来,然后又回房去给他找干净衣服,今天幸好有太阳,能洗个热水澡。
想到他刚才走路的姿势,忍不住问:“你脚刚才怎么回事?”
男人抽空抬头回了一句,“就是刚才没看清路,下车扭了一下。”
江柔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不过去厨房打了盆冷水端去了房间。
黎宵吃完饭,将带回来的猪大肠洗了卤了,忙到大半夜,又去浴室洗了个澡。
回到房间江柔还没睡,正拿着本书坐在床上看,小家伙睡熟后雷打不动,开灯是没关系的。
他先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雅霜,打开抠了一点在手心擦了擦,然后往脸上快速搓了几把。
江柔说他天天在外面跑,不擦这个显老。
他虽然不是很在乎外表,但一想到江柔说以后送安安去上大学,人家误会他们是爸爸带着两女儿,他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虽然他觉得江柔想的有点远。
江柔让他将盆里冷水浸湿的毛巾挤干敷一敷脚,“家里没有跌打损伤的药,你先敷一下,明天我去药店看看。”
黎宵照做,然后忍着痛走到床边坐下,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其实是有些痛的。
刚才回来以为江柔睡了,所以才敢一瘸一拐的,这会儿怕她担心,就没敢表现的太明显。
听到这话,心里热乎乎的。
虽然累的要死,但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她和孩子,就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
先前连人带车摔进坑里,他当时还挺怕的,想着自己出事了江柔和孩子怎么办?
他可不想自己女人和孩子最后成了别人的,就像捡了便宜的周建一样,他只要想一想都受不了。
他看了眼床中间摊手摊脚呼呼大睡的小家伙,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毛巾把自己受伤的脚踝包裹住。
冷冰的毛巾覆盖在脚踝上,冻的他一激灵,不过倒是缓和了一些刺痛感。
他敷了一会儿,对躺在里面看着他的江柔道:“睡吧。”
将已经不冷的毛巾扔到远处盆里,拉了灯躺下睡觉。
第二天,黎宵又天没亮就醒了,旁边躺着的小家伙还在睡,他就起身准备先去洗漱再回来喂奶。
哪知他的脚刚踩到地,就痛得轻“嘶”了一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睡在里面的江柔还是听见了,她揉着眼睛睁开看他,用带着困意的沙哑声音问:“是不是脚没好?今天就别去了,休息一天。”
“没事,不痛,是脚踩在地上太凉了。”
江柔不信,起身坐了起来,“你把脚抬起来给我看看。”
黎宵背着她穿衣服,没听她的话,只是道:“最近我多挣点钱,明年我去南方闯闯,这些钱留给你和孩子在家用。”
江柔听了一愣,然后去拉他,“那也不用这么拼。”
黎宵穿好衣服了,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以前我跟人打架,比这严重多了,真没事。”
说完就站起身出去了,走路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走到房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痞痞一笑,吊儿郎当道:“我就说没事吧?”
江柔皱了皱眉。
中午黎宵回来的时候,江柔明显感觉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一样,不顾他的阻拦,直接将人按到椅子上,将他右边裤脚掀起来看时,然后就看到他脚踝那里肿得老高。
脸色瞬间一沉,抬头看他,“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黎宵脸上讪讪,“其实不疼……”
对上江柔严肃的眸子,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他“啧”了一声,无奈搓了把头,试图讨价还价,“就再干两天,这几天生意特别好,没看我这几天都回来早了吗?我其实也没干什么,就帮忙卖卖菜,不用走路。”
江柔沉默了下,开口:“要不这样,你在家带孩子,我跟周建去市里……”
哪知江柔刚开了个口,就被黎宵皱眉打断,“不行。”
外面天冻死人,忙起来的时候饭都顾不上吃,她怎么扛得住?
随即叹了口气,“算了,我跟周建说一声,这两天在家歇着。”
江柔对上沉静无奈的眸子,心里莫名有些甜。
不过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抿抿嘴,故意板着脸道:“先看看情况,太严重的话再说。”
黎宵真是怕了她了,既然决定休息,就只好乖乖去躺着休息了。
江柔还想带他去医院看看,但黎宵实在是不想去,在他心里,只要不是快死了,都没必要去。
江柔犟不过他,刚好下午又下起了大雪,就放过他了,不过她去街上买了瓶药酒回来,顺便去周建家说了一声,这几天黎宵休息。
周建前几天也受了点伤,听到黎宵休息,他还没说话,汪雁就帮他同意了,“哥都休息,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行吧。
既然这样,周建干脆也暂时歇两天。
下午江柔给黎宵擦了药酒,让他好好睡一觉。
以前局里经常有人在追铺犯人的过程中受伤,只要不是太严重的跌打扭伤,都是用药酒擦擦。
可能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黎宵一睡就起不来,从下午一点直接睡到下午五点,要不是江柔去喊他,他可能还没醒。
小家伙就躺在他身边,自己玩着小手,看到江柔过来,兴奋的踢了踢小脚。
江柔坐到床边,先探身逗逗她,见黎宵一直没动静,然后坐直身体,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感觉像是有点烧,便轻轻推了下他,小声喊他,“黎宵,醒醒,别睡了,再睡晚上睡不着了。”
推了两下后,男人才皱了皱眉,然后迷蒙的睁开眼睛。
虽然眼睛睁开了,但似乎还没醒过神,双眼无焦距的看着上方头顶,江柔不确定的又伸手去摸他额头,轻声道:“应该没烧吧。”
男人感受到额头的触感,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手握住额头上的小手,微微垂下眼,看向江柔。
漆黑的眸子里带了一些光彩,“你手是温度计,这就摸出来了?”
因为睡太久了,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江柔听到他打趣,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男人幽深的眸子似乎带了些温度,看得她脸颊微微发烫。
不大自在的抿了抿唇,快速抽回自己的手,也不敢再看他了,凶了一句,“真是能睡,吓死人了。”
站起来转身就走。
黎宵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遗憾的收回手,躺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抱过旁边自娱自乐的小家伙,换好尿布一起出去了。
——
今天黎宵在家,江柔就把饭做早一点,等他起来后,都可以吃了。
厨房里,江柔将灶洞里的火炭掏出来放进红泥盆子中,这东西是这边冬天的取暖神器,取了两小铲子正在烧着的热炭,在上面埋点灰,然后把火盆放进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
这个木桶可以是圆形的,也可以是长方形的,再在炭盆上盖着镂空木板盖子,脚就可以直接踩在上面烤火了。
入冬后,江柔就是靠着这东西给小家伙烘干尿布的,她甚至洗头后都弯腰在上面烤,上次头发差点被烧了。
江柔装好热炭,就起身端着火盆回房间。
黎宵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看她出去,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江柔莫名其妙,把院子里的鞋子收回来后,扭头看他,一脸奇怪问:“你跟着我干嘛?去端菜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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