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却是知道白清儿底细,阴癸派这等庞然大物,若非不愿暴露,对方岂有命在,沉声道:
“所谓名声,皆是虚妄。真要对你出手,就算是武尊毕玄的徒弟,不一样被人杀死?小心驶得万年船,大执事见多识广,原本不该我提醒才是。”
她虽年纪不大,可几年锻炼,自有一份气度,梁治也不敢怠慢,肃然道:“少场主提醒得是,是我得意忘形,下次定会小心!”
这时,贞贞端了茶盘,过来奉茶,算是缓和了一点气氛。
除了商秀珣外,大管家商震地位最高、年纪最大,先得一盏,却安坐不动。
及至到了梁治,反而微微欠身点头,以为感谢;连那柳宗道、陶叔盛和吴兆汝也是如此。
商震略感诧异,又瞬间想了个明白,四人并非是看重这个侍女,而是对其背后的主人姜言表示尊敬。
这令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暗自揣测,姜言在江湖中,特别是襄汉一代,该有怎样的名头和威风?也难怪历来谨慎的梁治,也敢冒个大险。
念及于此,他将原本想说的话收了回去,笑道:“小姐不必如此苛责,姑爷名声在外,些许宵小,胆子再大,能大得过刘武周、钱独关与田云霄这等一方大势力之主?”
他虽然不是商家嫡系后裔,但毕竟同出一脉,辈分又长,较其余执事,还是能够随意一些。
目光所及,梁、柳、吴三位执事均是颔首,便是和一贯与姜言不合的陶叔盛,也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附和。
商秀珣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说道:“他和飞马牧场没有关系,肯出手也是看在他长辈和我娘的一点交情上。襄阳一事,乃是意外,不可当做常备手段。”
“是是。”商震笑着应答,脸上却满是不信。其余执事听她大方承认与姜言的关系,也是一样神情。
商秀珣眉毛一挑,郑重其事道:“在座几位都是自己人,应当知晓场主这一脉的规矩。我母亲亦有知己,可曾见过他参与牧场事务?”
座下几人俱都一怔,商震迟疑道:“难道不能叫他留在牧场?”
话刚说完,陶叔盛冷笑一声,道:“如他这般少年俊杰,定是心高气傲,岂肯屈就,大管家不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么?”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齐齐沉默。姜言在里头竖起耳朵,却没能听到下文。
商秀珣神色依旧不变,道:“此事我早有预见,无甚影响。梁执事,除却襄阳城中事情,可还有其他消息?”
梁治收敛心神,答道:“那昏君已从洛阳出发,沿着新开辟的运河,到了扬州。另外,‘迦楼罗王’朱粲,在曹应龙和毛躁两大寇的帮助下,攻下了冠军,直逼南阳。”
姜言心神一震,杨广入扬州,这一场天下大乱,烽烟遍地的乱局,便要来临。相比之下,去朱粲处打探九阴疗伤篇的线索,似只他个人“小事”而已。
……
注①:取自中国楹联学会网有关桃花源的一副对联,作者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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