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祝清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因为免提功能而显得尖锐:“裴雪竹?!我靠你居然睡着了啊?你他妈半夜跟我吐槽你对你哥的童年滤镜碎了,床上床下表里不一,斯文败类,把我的黄色思想勾起来以后害我一晚上没睡,结果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你还是不是人啊!”
“……”
雪竹突然睁大眼,彻底清醒了。
“裴雪竹?!裴雪竹你哑巴了!今天你必须给老娘一个交代!要不就详细描述你哥在床上到底是怎么斯文败类的,要不就给我推荐几本望梅止渴的小黄文!你看着办吧!”
雪竹慌里慌张地迅速挂断电话。
然后掩耳盗铃地用被子蒙住头,佯装打鼾又睡了过去。
被子被男人掀开,她也不敢睁眼,睫毛不断颤动,然后鼻子被捏住。
雪竹还是不肯睁眼,只能张开嘴笨拙地呼吸。
孟屿宁轻笑:“你是想让我把你的嘴也给堵上吗?”
雪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手指在床单上画圈圈:“我真没说你什么。”
“是吗?”
“是!”
她这声“是”答得特别大声,也不知是为了掩盖心虚还是欺骗自己。
孟屿宁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好半天,最后似乎放过了她。
“还睡吗?”
雪竹说:“嗯,我还困。”
然后又假惺惺地打了个哈欠。
“那你再睡会儿,”孟屿宁坐起身,“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饿了。
虽然昨晚没怎么出力,但她出声了啊。
“随便吧,”雪竹想了会儿又补充,“不要太油腻的。”
床垫被撑起,又回弹了下,他从床上起身,雪竹隔着被子听到了布料的摩擦声,悄悄探出头来,孟屿宁刚穿好裤子,上半身线条流畅,腰间劲瘦有力,她盯着看,可耻地咽了咽口水。
恍惚间想起他的腰好像怕痒,当她想抓着他的腰用来发泄身体的酸胀感时,他的身体稍微颤了颤,让她别抱腰,转而领她抱着脖子。
孟屿宁出去买早餐,雪竹盯着天花板发呆。
刚刚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叹气,接起:“滢滢,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屁!你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
耳朵被吵得快聋,雪竹深呼吸,接着一口气不断地忍着羞耻喊出口:“刚刚你打来的时候我按的免提我哥哥就在旁边听!”
手机那头的祝清滢突然安静下来。
安静到雪竹甚至怀疑电话是不是已经被挂断了,看了眼屏幕发现明明还在通话中。
“喂?你还活着吗?”
手机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
雪竹捂额,只能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事,反正我也难得见你哥哥,反正尴尬也就尴尬个那么一两天,倒是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你哥吧。”
挂断电话,雪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孟屿宁买了早餐回来,她还是没想出来。
孟屿宁敲了敲卧室门:“小竹,去刷牙洗脸。”
“哦。”
雪竹坐起身,用被子裹着自己,只露出脑袋。
她想等他出去以后再穿衣服。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去,雪竹心虚地低下头:“你怎么还不出去?”
孟屿宁淡淡说:“我等你下床叠被子。”
雪竹立刻皱着鼻子,挥手赶他走:“哎呀我来叠就行了,你出去吧。”
“好吧。”
孟屿宁虽然口头答应了,可还是没出去,又走到衣柜这边,雪竹以为他又想耍流氓,语气娇嗔:“干嘛呀你,这是衣柜门,卧室门在你后面。”
男人转过身,背靠着衣柜门,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牢牢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傻妹妹,笑了笑反问:“我不给你拿衣服穿,你是打算裹着被子出去吃早餐吗?”
雪竹愣了下,讷声说:“我自己的衣服呢?”
“我帮你洗了。”
“你干嘛帮我洗衣服?”
孟屿宁哭笑不得:“因为弄脏了啊。”
雪竹迟钝片刻,懂了。
她后知后觉地红透脸,将脸埋在被子里装鸵鸟。
孟屿宁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穿好衣服出来吃早餐。”
十几分钟后,雪竹穿着孟屿宁的家居服,顶着个蓬松的丸子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两个人全程无言。
孟屿宁的手边放着台ipad,屏幕里在放早间的金融新闻,他本人正安静斯文地吃着早餐,从表情到动作都显得自然淡定,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听到的那通电话。
雪竹心想,会不会是因为孟屿宁不想让她太难堪,所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觉得以孟屿宁的性格,这样温柔又体贴的绅士行为并不奇怪。
只可惜十几岁的孟屿宁和二十九岁的孟屿宁并不一样。
“你那个从小就很要好的朋友,我想是不是该请她吃顿饭?”
雪竹愣了下,语气呆滞:“啊?”
“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也不介意我多管闲事的话,我想我可以试着帮她介绍,”孟屿宁温和地笑了笑,“毕竟望梅止渴的效果是表面的,还是自己找个男朋友体验一下比较实在,你觉得呢?”
“……”
雪竹将孟屿宁的话如实转达给了祝清滢。
电话里的祝清滢尴尬到恨不得当场去世,捂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好家伙,这下我对他的童年滤镜也碎光了,裴雪竹你哥是真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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