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神雅居的宴客之所就在主屋的后面,宽敞而又雅致,里面分成若干雅间,主次分明而又相互连通,宽格的隔栅可以让人一览无余,两边两道小门与后面的厨间相连,这也是整片屋舍中仅有的两个带窗连廊,就算是风雨天,饭菜都可以热气腾腾的端上宴厅而不受任何袭扰。
太淑静和蔺莫伊陪着翁锐和莫珺、吕信来到宴厅主间坐下,而在这是,那位华衣妖娆之士也被人延请至主间,就在蔺莫伊的身边落座。
在刚才与太淑静的切磋过程中,翁锐曾偶或看到过这个人的身影,现在才看清这个人的面容。
说实在的,此人长得确实很好看,峨眉凤目,五官精致,眉宇间还显出几分媚态,加上这身华丽的衣服,恐怕是个女人也要比被他比下去了。
看着翁锐一直在注目观瞧,太淑静连忙站起身来介绍。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玉衡门的晏郎晏师弟,”太淑静道,“这位是……”
“师姐,您不用介绍了,”太淑静的话没说完,晏郎就自己说道,“我知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翁锐翁院主,想必这旁边的就是那位人称天下第一神医的朱玉朱姑娘了吧,哎,我没想到这么年轻啊,哈哈哈。”
玉衡门是道门七派之一,相互间虽没有初创时那么亲密,但私下多少都还有些来往,这同辈之间以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相称也是常有的事,他能出现在这里,看来和太淑静的关系也不一般。
翁锐、朱玉和莫珺之间的事早已传遍了江湖,晏郎既知道翁锐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故意将莫珺说成朱玉,看来这家伙是想成心给翁锐找些难堪。
翁锐知道此人颇为难缠,在最后他和迦南决战之际就是这家伙用计将天玑老人僵在了龙目山上,既不在一个阵营,他说什么都能理解,所以翁锐对此也没有怎么在意,但一旁的莫珺已经有点不开心了,咬着玉牙两眼气狠狠地瞪着他。
“哈哈哈,晏师弟你什么眼神啊,”太淑静连忙笑着解围,“你可看清楚了,这位是莫干剑庄的莫珺莫姑娘,她现在可是翁院主身边的一块宝啊。”
“哦,那是我看走眼了,”晏郎道,“翁院主恕罪,恕罪!”
“呵呵,言重了,”翁锐轻笑一声客气道,“早就听说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羽仪剑士晏师兄一表人才,胜似当年楚国才子宋玉,今日得见尊容确实非同凡响,香飘无限啊,我这里有礼了。”
翁锐没有站起来,隔着桌子拱手施礼,他也是话里有话,知道你是十大剑士之一,但除了长得好看,是不是有点真本事就不知道了。
“翁院主这声师兄我可受不起,”晏郎悻悻道,“天枢、天玑、天工三门不屑跟我们来往,何况翁院主现在也不再是天枢门弟子了吧?”
“不让高攀就不高攀吧,呵呵,”翁锐还是一脸的轻松,“你这位羽仪剑士怎么到了这里?”
“到这里怎么啦?”晏郎不屑地道,“我是这里的常客,这次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这恐怕不碍你什么事吧?”
晏郎的话里带有几分骄傲,俨然他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似乎对这些不明所以闯入这里的外人有不少排斥。
“晏师弟你这是怎么啦,”蔺莫伊淡然道,“来这里的都是客,怎么还犟上了,来,看了一场精彩绝伦地剑决,我也有些饿了,大家快吃吧。”
“好啦,大家快吃吧,”太淑静似乎对这种吵闹并不反感,“你们要想聊,在这里有的是时间,呵呵。”
这顿早饭,规格不低,江湖十大剑士就到了三位,十小剑士之首也坐了尊位,饭食做得极为精致,虽全是素食,但色香味俱佳,看来主人对吃是十分的讲究。
翁锐等人用完早餐,正要回房休息,但宴厅一角的一张桌子上站起一个人来,径直走到翁锐等人跟前,拱手行礼:“铁铮见过太淑谷主,见过蔺晏两位剑士,见过翁院主。”
那边桌上的几个人翁锐早就看到了,三个西域人他不奇怪,但铁铮在这里确实有些意外,主人没讲,他也就选择忽视,反正来到这里,事没办完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没想到这铁铮还是直接闯了上来。
“呵呵,铁游侠,你在我这里住得可安稳?”太淑静笑道,看来他对铁铮的到来了如指掌。
“谢太淑谷主,”铁铮道,“这几个月来,我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塌实。”
“铁游侠,你怎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说来惭愧,”铁铮道,“受人教唆动了邪念,偷了翁院主和莫姑娘的书卷,这一下子把自己也变成了整个江湖都惦记的人,本想在巴中借翁院主之手解决这个麻烦,但翁院主却遇事突然离开,不得已一路跟了过来,说实在的,打听您的行踪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莫珺冷冷道,“就是因为你们几个那点小心思,搭进去了多少人命,你现在这样也算咎由自取。”
“莫姑娘说得是,”铁铮道,“这次拼命赶上诸位,一是为了保命,同时也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让翁院主给我证明我们当初拿到的都是些什么书。”
“那你先把你手里的书还回来,我看看还缺什么,自然就能告诉你拿走的都是什么书了。”莫珺道。
“慢着,”晏郎上前一步道,“这里是逸神雅居,不管谁到了这里都得遵守太淑师姐的规矩,没有太淑师姐的示下,什么事请都不能做,铁游侠你尽可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庇护所,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动你半根汗毛。”
“多谢晏大侠指点,我就静等太淑谷主示下了。”铁铮施礼道。
“呵呵,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哪来那么多麻烦,”太淑静笑道,“大家先歇着吧,还有客人未到,等人到齐了自然有解决办法。”
这个晏郎,看来今天彻底是跟翁锐杠上了,处处为难作对,既然主人没有发话,他现在也只好忍着,什么事都不能做。
但现在话既然说开了,翁锐就不能再装作没看到那三个西域人了,尽管他们未必现在就想见他,但翁锐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
“突摩先生,你们三人倒是脚程很快啊?”翁锐道。
“翁院主,我还是要谢谢你上次的不杀之恩,”突摩道,“但我们确实不知道你要问的东西。”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们跑什么?”翁锐道。
“不跑干什么,等着你来杀?”浑厥先道,“伸手就斩掉别人一只胳膊,你这也太狠了!”
“狠吗?杀掉玄青门十几条人命的人狠不狠?”翁锐道,“再说了,亚述那条胳膊是我对他随便跟女人动手的警告,任何人再有第二次,我一定会要他的命!”
“哼哼,我也是刚刚知道,”突摩冷哼一声道,“虽然我们属于外族人,但按照太淑谷主的规矩,我们暂时也可以把这里当作庇护所吧,跟我们说这些话没用的。”
“我说有他就有用,”翁锐狠道,“要不突摩先生现在试试?”
“哟,这么厉害呀,”晏郎又阴阳怪气道,“要说狠话也要到外面去说,在这里没用。”
“晏先生,我这里的事好像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翁锐这回也是非常不客气的道。
既然不能攀道门关系,晏郎的所作所为实在也和大侠形象相去甚远,翁锐只能以先生称之,已经算是客气了。
“有关系没关系那有什么关系?”晏郎女里女气很夸张地道,“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豪气,最见不得仗着自己有点能耐就到处咄咄逼人,连点主人的面子都不顾。”
“就我所知,晏先生在这里还不是主人吧?”翁锐道。
“嗨,你们都说什么呀,哈哈哈,”太淑静铜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都是道脉相承的异门师兄弟,怎么没说两句又吵上了呢?大家还是先别在这里急眼掰咧的了,还是都去休息吧,我说过,这些事都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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