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他?”虞氏夫人道,“毕竟是他把那些人带到了莫干剑庄。”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莫林道,“我猜这其中必有隐情,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作出比他更好的选择,今天就是想过来问一下,谁知一到堡门口就遇上了二堡主。”
“也是他们兄弟情深,”虞氏道,“我刚告诉他要是今天当家的没回来就是死在莫干剑庄了,他就急急带人冲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莫庄主,请恕兄弟鲁莽,还好没再闯大祸,”柳屈起身施礼道,“我哥到底是被什么人胁迫,要做出这种事来。”
“你哥到底是受什么人胁迫,他没告诉我,也不让我问,”虞氏夫人道,“听他的意思对方来头很大,手段残忍,他也是非常害怕,只能牺牲自己保住柳家堡。”
“那他有没有说过其他什么话?”莫林道。
“好像也没什么,”虞氏夫人道,“他还像是叹过一口气,说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很后悔。”
“哦,我知道了。”莫林道。
“莫庄主,您莫非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柳屈道。
“我现在也只是猜想,还不能肯定,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柳堡主的苦心就白费了,”莫林道,“不过你们放心,尽管柳兄弟死在了莫干剑庄,但一定有人会给他讨回公道。”
“哪妾身就先谢过莫庄主了。”虞氏夫人道。
“好说,那我们就回去了。”莫林莫威起身告辞。
莫家父子回到庄上不久,程均就回来了,带回的消息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昨天还好好做生意的那些牵着骆驼的西域人今天一个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无人知晓,这不就明摆着说袭击莫干剑庄的事情和他们有关吗?
接下来的事不光让莫林感到气愤,也确实感到了这江湖的世态炎凉。
他派人出去请了附近的大小十多个门派,但来的只有两个门派,玉林坊的上官野上官门主和清淼宫林清林宫主。
“二位贤弟好。”走进会客厅,莫林首先对两位门主深施一礼,这样的场面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莫兄客气了。”上官野和林请也赶紧施礼回应。
“二位贤弟快快请坐。”莫林招呼二位门主坐下,程均和莫威作陪,仆佣倒好茶水就退了出去。
“柳直柳堡主昨天晚上死在了我这里。”莫林开口就直言道。
“我们已经知道。”上官野点点头道。
“我今天让人去请了附近的十几位门主掌门,就到了二位贤弟。”莫林道。
“这个我们也知道了,唉!”林清回了一句,并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说莫林生气,就在翁锐第一次来莫干剑庄的时候,这十几位门主掌门都是座上宾,也在席间出尽了风头,到了这个时候,却都以各种理由推脱,谁能想得到他们的脸能变得如此之快。
“昨夜鄙庄突遇惨祸,死伤惨重,在这个时候二位还能来我这里,就不怕受到牵连?”莫林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清道,“江湖历来都是翻云覆雨,阴晴不定,我们只要自己坦坦荡荡,剩下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许多了。”
“我们是坦荡,可太多的人是心里有鬼!”上官野气道,“这才多大点事,吓得连面都不敢照了。”
“上官兄弟言重了,”莫林道,“或许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们也强求不得,不管有多大的事,我们都得自己扛不是?”
“莫兄,你就不要替那些人开脱了,”上官野道,“我看他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我觉得上官兄说得没错,”林清道,“上次我们在莫干剑庄给翁院主接风,这些人表现得多踊跃,现在刚听到一点风声,一下子就缩了回去,有些又开始蠢蠢欲动,到向另一边。”
“林宫主都听到了那些风声?”莫林道。
“还真不少,”林清道,“什么承天教要卷土重来,什么承天教的总教又派来了比迦南更厉害的高手,还有的说一定要置翁院主于死地,跟着他的都没有好下场等等,也不知哪些话是真的。”
“那承天教的人有没有跟你们联系过?”莫林道。
“这还倒真没有,”上官野道,“刚才您没进来的时候我就和林兄聊过,传言很多,但我们确实还没见到过任何一个承天教的人。”
“我也很是奇怪,”林清道,“我们以前多少和承天教有些瓜葛,他们要想卷土重来,召集那些老的教众是个便利的条件,但他们没这么做,是我们这些人他们看不上,还是他们本来就准备了另外一拨人?”
“我觉得另有一拨人的可能性很大,”莫林道,“袭击我莫干剑庄的人死了七个,逃掉五个或者六个,这些死的人都是清一色的中土人,除了柳直我没有一个认识的。”
“那这个柳直这次又是怎么掺乎进去的,他这人功夫不怎样啊?”上官野道。
“但他跟我走得近,对我这里更熟,”莫林道,“虽说他把人带到了我这里,自己也死在了这里,但这人真是一条汉子。”
“这话怎讲?”上官野道。
“我刚从柳家堡回来,”莫林道,“本来也是想去问问的,但一到堡口就碰上二堡主柳屈带人正要来莫干剑庄,问明柳直是死在这里之后就打了起来,还好虞氏夫人及时赶到制止,到堡内才到处内情。”
“这种墙头草能有什么内情?”林清不以为然道。
“他是受人胁迫,以整个柳家堡的人命做胁迫,”莫林道,“柳堡主虽选择了保全柳家堡,但他也觉得愧对莫干剑庄,自己压根就没想活着回去,但凡他当时发出一点声音表示是他,他也不至于死啊。”
“平常那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能这样,也是难为他了。”上官野道。
“莫兄,你这回可是露了脸了,”林清道,“能独自抗住承天教的袭击,还让对方铩羽而归,这也是莫干剑庄的实力啊!”
“林兄弟你就不要捧我了,”莫林道,“要不是有人传递消息,提早做了点准备,再有高人相助,你我兄弟可能就不能做在这里说话了。”
林清问这句话也是他来的目的,莫林回答也是他想传递的消息,莫干剑庄不孤单,不但有人连这种消息都能通,还有高人相助,这也是一种底气。
“看来兄弟们是要经常和莫兄多絮叨絮叨了,”上官野道,“一个人呆着啥也听不到,遇事也没个商量的人。”
“上官兄的话没错,”林清道,“管他这世道怎么变,咱们兄弟的情分不能变,后面莫兄这边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就是。”
“痛快!”莫林一把拍在案几之上,“看来我也不能光在这莫干剑庄呆着了,以后定要常倒到二位兄弟哪里讨杯酒喝了,哈哈哈。”
“那兄弟求之不得啊,哈哈。”
***
送走上官野和林清,莫林才有机会回后堂和翁锐商量今天的事,就当下发生的这些事,他们很快达成几点共识。
一是坐实了这些事和西域商人有关,要是他们不急着撤走还不至于就这么肯定,这就使得承天教在幕后指使的可能性进一步提高。
再者承天教除了原来一起造天姆庙赚钱的那些人,在中土还暗藏了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更纯粹,且更强悍。
其次他们的活动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具有很强的针对性,且有高人在后面安排调度,进退有度,来去自如。
最后是这些原来曾跟着承天教、或者对承天教还没死心的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也是承天教可以随时利用的重要的筹码。
“莫庄主,我得尽快离开这里,”翁锐道,“既然对方以我为目标,他们能够下手的地方很多,我得尽快去处理一下。”
“我知道,”莫林道,“这次您和珺儿回来,帮庄里搪了这么大的灾祸,连正经饭都没吃上一口,我这就安排下去让他们准备酒宴,给你们送行。”
“不可,”翁锐道,“我来这里庄上没几个人知道,就算是知道的也绝不能让他们说出去,保持一个莫干剑庄里有个高手相助的对外印象对庄里有好处,我们就随便吃点,不在乎这一顿酒。”
“我还有一个想法,”莫林道,“翁院主此次出去定会面临诸多凶险,珺儿是个傻孩子,功夫不怎么样,跟着您会不会称为累赘,要不就让她留在庄内好了。”
“呵呵,这不用您担心,”翁锐道,“一是珺儿不愿意留下,另外留下来也会显露我的踪迹,这会对莫干剑庄不利。”
“唉,也罢,”莫林无奈道,“那你们何时走?”
“收拾一下,今夜就出发。”翁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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