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餐厅。
黑人太监站在餐厅门口,从每一样送上的餐食中取出一小块放入口中,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才被允许送到周可成的面前。
“哎,这日子过得,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周可成闷闷不乐的夹起一块已经只有点温热的煎肉饼,放入口中,低声抱怨道:“至于吗?难道就有那么多人想我死吗?”
“当然!”阿迪莱毫不客气的答道:“即便是家父都有人愿意用五万第纳尔的钱悬殊他的性命,何况是你?恐怕二十万第纳尔的价钱都有人肯出!”
周可成嘟囔了一句,指着阿迪莱盘子里热气腾腾的食物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你的用不着让人先尝尝?”
“我又不是兰芳社首领,也不是什么大都督,又没有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阿迪莱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看着对方盘子里热气腾腾的食物,又看了看自己盘子里已经没有热乎劲的餐食,周可成的食欲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把碗筷往前一推:“不吃了,没胃口!”
阿迪莱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进食,周可成看了一会儿,肚子越来越饿,索性起身走了出去,阿迪莱却也不理。
南京宫城,文华殿。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虽然张经、魏了翁、吴伯仁等几个大佬还能保持住镇定,但其他的文吏们却无法按奈住自己心中的狂喜,交头接耳低声私语。这些能够呆在这机要之地的几乎都是出身讲谈社的士子,年纪最大的也就四十出头,年轻的也才刚刚二十,放在过去也就刚刚中了秀才,撑死也就是个州县官,现在却已经参与机要,承担着过去庶吉士、翰林等清要官职责,寿州之战大获全胜,靖难战争胜利已经是指日可待,侍郎、尚书乃至阁臣的光明前途在向他们挥手,这样难怪他们此时这个样子。
眼见得底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张经的眉头也越来越紧了,他咳嗽了一声:“来人呀,去外面管管,也太不成样子了,都把这里当成哪里了?”
“张相公,老朽却觉得还好!”魏了翁笑道。
“还好?”
“不错!”魏了翁笑道:“张先生,你我都是做惯了官的人,若论礼法、体统什么的,这些年轻人肯定是及不上我们的,但那些东西要是有用,恐怕朝廷也不会有今日了!”
“魏翁的意思是?”
“张先生,老朽的意思是礼法体统什么的,外面那些年轻人有的是时间学,但是他们心中的那股子血气,老朽却以为更为可贵。说到底寿州这样的也不会天天有,权让他们今天破破例,等这兴头过去了,自然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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