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说得对,那我们怎么样才能拖延下去呢?”显如激动的问道。
“首先必须减少粮食的消耗,石山城内所有的非战斗人员一天都只能吃一顿饭;其次尽可能将非战斗人员用船运出去;第三:将所有的难民拒之门外!”
“什么?”
听到下间赖照提出的最后一条,显如长大了嘴巴:“可,可是那些都是本愿寺的信众,石山正是在他们的支持下才建立起来的,现在怎么可以又把他们拒之门外呢?”
“殿下!”下间赖照痛苦的低下头:“我也知道,可是假如不这么做的话,用不着到明年的三月,粮食就会被吃光。士兵必须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战斗,到了那个时候,谁又来守卫石山呢?谁又来守卫佛法呢?”
“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击败周可成的舰队?或者想办法运进来粮食?”
“殿下,您还没有见过兰芳社舰队的可怕之处!”下间赖照叹了口气:“在我国海上交战远则用火箭、投矛、炮烙、铁炮;近则刀矛竹排;而兰芳社的船队远则是重炮,只要被击中的,哪怕是砖石砌成的城墙也会粉碎,何况竹木建成的船只,他们的船只更是用数层硬木建成,铁炮弓矢皆伤害不得,航行起来又如飞鱼一般,如何能够与其抗衡?”
“那,那按照你的说法,西国毛利、大友的舰队也无法与其抗衡了?”
下间赖照点了点头:“虽然很让您难过,但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显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了石山,为了寺庙,为了佛法,那也只有这样了!”
雨水从铁黑色的天空降落,仿佛万把利剑直刺入棕绿色的急流。隔着五十步外就完全看不清了,浩二心想,茂密的芦苇仿佛一片树林,将一切都遮掩住了,岸边累积着厚厚的一层树叶,仿佛潮湿的垫子,不远处的河中央有某些苍白肿胀的东西在顺流而下,应该都是尸体。在上游今川家与本愿寺的军队已经相互厮杀快一个月了,今川家的士兵们纵火焚烧信仰一向宗的村落,将村民向石山驱赶,任何拒绝离开村落的村民都会被杀掉,尸体抛入河中,浩二正是因为这样才带着家人逃走的,此时他的耳边传来低沉的轰鸣,好像无数恶犬的咆哮。
芦苇丛中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浩二赶忙钻回芦苇丛,妻子绝望的看着他,将乳头塞进孩子的口:“当家的,阿丸发烧了,又没有奶给他吃,所以哭的厉害!”
浩二咬了咬牙,人都吃的,何况孩子呢?他强装出笑脸:“没有什么,过了这条河就距离石山不远了,只要到了那里,师傅们就会给我们食物,给孩子看病,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妻子也跟着浩二重复了一遍佛号,苍白削瘦的脸仿佛也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光泽。
可是怎么渡河呢?浩二绝望的观察着河面,可以涉水的浅滩肯定都没了,妻子和孩子也不可能游过去。他仔细辨认四周的地形:“豆萁村应该不远,那个村子临近河边,肯定有渡河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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