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立刻找了一间废弃的空屋,但是四面墙都很完好。卓然让仵作将尸体运到了那屋里面,并找来了几张桌子,拼成了一个简易的解剖台。卓然准备在村里就地进行解剖。不过这之前他要继续对粪坑进行搜寻,以寻找新的线索和证据。
结果整个粪池都掏了个干净,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物品,也没有发现死者的衣物。现在问题来了,那疯子发现的那肚兜是不是这具尸体的?如果是,为什么会与尸体分开?
侯小鹰回来了,说已经详细问过那疯子,当时就在这粪池中找到那肚兜的。肚兜当时就漂在粪水表面,并没有沉下去,他一眼就看见了。所以用竹竿捞上来了。
而他父母说这疯子整天疯疯癫癫的,但是从来不打人,连小孩都不打。这也是全村公认的事实。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在村里头也没人管,也没人反对。
卓然安排云燕和其他捕头在村正的陪同下,对村子挨家挨户进行调查走访,看看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女人到过村子。如果有人见过的,就让他到解剖尸体的那屋子来辨认尸体。
卓然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上了法医勘察箱,当下来到了那屋子,开始做尸体解剖。头部和胸腹部打开之后,没有发现明显病变和其他内伤,除了头部的斧头劈砍形成的劈砍伤之外。另外他详细检查了伤口处,寻找可疑痕迹,但是没有。
接着他打开了死者的胃部,查看胃内容物。发现已经基本消化干净了,胃是空的,说明死者在最后一餐之后,至少二到三个时辰之后才死亡的。同时对胃内容物进行了毒化检验,证明是阴性。没有发现毒物。
卓然勘验的重点是死者的下体,希望能找到男人的体液。但是他提取了子宫穹窿处的体液进行观察,却没有精液。检测结果为阴性,没有检出男人的精子。可以初步判断,死者没有被性侵。
卓然完成尸检之后出来,见院子里已经等了有三个村民,村正正陪着他们低声的说话。
见卓然出来,赶紧迎了过来。村正陪笑说,他们三个在五天前曾经见过一个女人到村里来捡破烂,还曾经在他们家买了些破铜烂铁。但是那女人不常来,他们是第一次见过。既然衙门调查有没有见过陌生人,他们想到了这一茬,就都说了。
于是云卓然便让他们三个到屋里辨认尸体,他已经把尸体重新缝合。卓然将覆盖在死者脸部的白布单的一端轻轻掀开,露出了死者的脸。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肯定,这个人就是五天前见到的那个收破烂的女人。
虽然当时她脸上花里胡哨的,穿的也破破烂烂的。但是大家还能分辨出相貌。这死者虽然头部有肿胀,但是基本还能辨认出来。所以一下就认出来了。
听这三人肯定答复之后,村正也过来观瞧。听他们都这么说,村正也想起来了,还真有些像。
村正之所以印象不深,是因为这收破烂的到他家来敲门的时候,被门房直接就打发走了,说家里没有什么东西要卖。所以村正只是远远的瞧见她,没有仔细瞧脸。也就没有能够像那三个人那样准确的辨认出来。
卓然询问当时见到这女人的情况,得知五天前村里有位乡绅做大寿,好多人都到那儿吃流水席。是那天大概傍晚的时候,见到这捡破烂的女人的。
卓然对比了一下尸僵和尸体腐败的情况,与五天的时间吻合一致。这样看来,死者被害的时间应该是在傍晚或者入夜时分。因为她胃已经基本排空了,所以晚上应该没吃饭就被杀了。
卓然又问他们是否知道这收破烂的女人是哪里的人?具体的身份情况。结果几个人都表示不知道。一旁的村正忽然插话说:“或许瘸子刘知道。”
卓然忙问:“这瘸子刘是谁?”
村正说道:“他是个瘸子,我们村的。三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因为他是个瘸子,家里又没多少钱。祖上留下来几亩薄田,他腿瘸了,种不了。就交给他堂弟帮忙做,养活他,每年给他粮食和钱。”
“他整天游手好闲,没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他就找那些女乞丐,花很少的钱就能过一夜的。还让卖东西的货郎帮他从城里面找那些便宜的街边窑姐来嫖宿,他的钱基本上都花在这上头了。”
“平时吃糠咽菜他都不在乎,就是省下钱来做这事。村里的人没人瞧得上他,他倒是乐此不疲。所以他跟到村里来卖货的货郎和收破烂的人大多都熟。兴许从他那儿能够知道这收破烂的女人的身份。”
侯小鹰立刻说道:“说不定就是他干的。拿不出钱嫖女人,就霸王硬上弓,把人强暴了。然后杀掉,扔到粪坑里毁尸灭迹。”
村正摇头说:“这个我倒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他是个瘸子,那女人看着粗粗壮壮的,有些力气。真要打起来,他是打不过人家的。而且他腿瘸了,只能拄着拐杖,人家一跑他就追不上了。”
“那说不定他用那拐杖把人家打昏了,然后强暴了之后再砍死。”
卓然皱了皱眉说:“尸体检验没有钝器伤。你这用拐杖将人打昏再强暴的说法,依据是什么?”
侯小鹰顿时涨红了脸,陪着笑说:“我错了,大人。我就开个玩笑。”
南宫鼎说道:“你这人就是满嘴跑马,没个把门的。大人说了多少次,咱们查案一定要用证据说话。不能够凭想象,那是有罪推定。”
卓然有些满意的点点头。身边的这些人跟随自己这些日子,已经学会了理性的分析案子。连有罪推定都记住了,还是不错的。”
卓然说道:“咱们到瘸子刘家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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