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吏道:“那天跟李博吃饭,他直接拿了五十两银子给我,说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酬谢。我就答应了,便抽空到了少卿家跟他说了。但是少卿说李博这个人没什么才能,当不了大的官员,当个小官还勉强凑合。”
“我把这话转告了李博,李博过了两天又找我。说他物色到了一个极美貌的歌姬,而且还是个雏,愿意进献给少卿,希望能够见一面。若是这女子少卿看不上,他就再不敢提此事。然后拿了文银五百两让我先给少卿送去,表示孝敬之意。若得以提拔,还有重谢。我就直接把他的五百两拿去给少卿了。”
卓然说道:“你没有从中吞没吗?”
“这个绝对没有,我从来都是该我的我拿,不该我的我一文都不要。人家有多少好处都要全盘给对方送去,若是从中吞没了,将来事情败露就绝对不会有人再找我了。不能因小失大。”
卓然点头说道:“你倒是看的清楚,你接着说。”
“好的,我把那五百两文银给少卿送去之后,又跟少卿说了李博物色到了一个歌姬,相貌绝美,希望能进献给少卿。少卿听了之后,倒是很感兴趣。马上答应让他把人从后门送来,便说好了时间,然后我就去跟李博说了。”
卓然马上插话问道:“他说的时间是哪一天?什么时候?”
“那是三个月前了,具体哪天我忘了,反正是一天下午申时。他会在后门等着给他们开门的。”卓然一听,不由愣了一下。那就是说李博跟少卿往来至少有三个月了,当然这一次不是行凶杀人。
卓然忙问道:“那歌姬是谁?叫什么名字?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老书吏摇摇头说:“我不清楚,没见过。因为我牵线搭桥都是跟李博说好了,由他自己登门,我是不陪同的。免得人多嘴杂,节外生枝,所以他们具体请托了什么事,怎么请托的都是他们私下里商量的,我并不在场。所以那天我也没去,他是自己去的,我只把少卿跟他约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他就行了。”
卓然心想,如果是这样,那又多了一个见证人,但是要找到这歌姬才行。说道:“后来这歌姬对方是否收下?有没有跟你说?”
“这个他提了一嘴,后来他当上推官之后很高兴,请我吃饭。酒宴上他说那歌姬真的很漂亮,而且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如果不是为了献给少卿。他几乎都忍不住要把她留下来自己用了。少卿非常满意,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卓然问他:“那之后他们两人还有没有往来?我是指权钱交易方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再没有跟他们牵线搭桥过。不过前些日子我到少卿家去敬贺他寿辰的时候,曾经听他说李博做事有些不靠谱,我问他什么事。我担心出问题,到时我这引荐之人脱不了干系。但是少卿却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下去,只是神色有些悻悻的。我听他口气,好像他要求李博做什么事没有满意似的,具体我也没好多问。”
卓然又盘问了几个细节,然后让欧阳修把刑房的司房叫来,亲自给他录口供,把他行贿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但是要求严格保密,不能外传,刑房司房答应了,躬身退出。
等他们走了之后,卓然对欧阳修说道:“那歌姬很可能留在了少卿的府上,我们可以摸清楚这情况。她将是一个重要的旁证,证明李博向少卿行贿。咱们从这件事来作为突破口,一举突破李博的所有罪行。特别是我们的主要目标,——京城吸血鬼杀人案。”
刚才欧阳修在审讯老书吏的时候,云燕没有在场。免得尴尬,毕竟是她把人带来的,老书吏出去录口供之后。欧阳修这才把云燕叫到了屋里,把刚才的情况简要跟她说了,并告诉她已经查清楚李博曾经向大理寺少卿送了一个歌姬。以谋取他的大理寺推官的职位,这是一个重要的行贿人证,必须尽快找到她。
云燕没等欧阳修说出让她前往的想法,便主动提出由她前去查访,并将人带来。欧阳修当即同意。
卓然又对欧阳修说道:“案子还有个关键情节,那就是被害人无法反抗的原因,我们推测凶手使用了包裹着厚棉布之类的缓冲物的钝器猛击被害人的后脑,致其昏迷,但是却不会在死者的头皮留下明显的伤痕,这一点现场有证据支持。”
“我们发现的现场的血迹都没有滴落状的血迹,全部都是面性的血泊。——如果人是站立着被咬脖颈,这么高血流下来,滴落在地上,会形成星芒状的血滴。”
“但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一滴这样的血液。证明死者是被打昏之后扑倒在地,凶手在趴在地上咬他的脖颈。鲜血从脖子流下来,流在地上,就不会形成从半空滴落留下的星芒状血滴。当然,单凭这一点还不够,我们需要进一步提取证据,进行尸体解剖。查看死者的头部,并对头部进行比对,以便确定有没有钝器打击导致的颅内损伤,比如骨折、脑出血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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