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兴冲冲的从赵医生的办公室跑回到病房里的时候,沈如意已经苏醒了过来,垂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床榻边,皱着眉在拔自己手上的针管。
她的脸色不太好,苍白得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薄薄的唇瓣微微抿着,身子也摇摇欲坠,虚弱到仿佛只要一阵清风吹过,她就会随之摔倒。
季世愣了愣,急忙跑到了她的跟前,把她轻轻的摁在了病床上:“如意,你在干嘛?你要去哪儿?”
大概是因为刚醒过来的缘故,沈如意觉得脑袋子里还有些混沌,视线也有些模糊,她睁着一双苍白无力的大眼睛,空洞的对着季世看了会儿,然后伸手推开了他:“你不要管我。”
她的拳头就如同是棉花,砸在他的胸膛上根本就没有一点感觉。
怕伤害到她,季世的每一个动作都特别的轻柔特别的小心。他缓缓的抓住了她的手,收在自己的掌心里,一脸严肃的说:“听话,你现在需要好好调养,不能随意走动,知道吗?”
“陈墨在哪儿?我要去看陈墨。”像是为了气他,沈如意故意提到了陈墨的名字。
季世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很有耐性的坐在了她的旁边:“你别担心,陈墨现在就在隔壁病房,他现在没什么大碍。”
“是吗?”听到陈墨就在隔壁,沈如意冷笑了一下,“那我就更应该去看一看他了。我要是不去看他,都对不起你这几天对我所做的这些事。”
知道她这是在挖苦自己,季世只好苦笑着扯了扯嘴角,随后低声的道歉:“对不起……如意,陈墨已经跟我解释了,所有的事情他都跟我解释了,是我太小心眼,是我误会了你们,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有什么错?”沈如意冷冷的打断他,“错的人明明就是我,是我水性杨花,是我四处勾引男人。”
从合约开始的时候,季世就一直这样,一直疑神疑鬼,一直在跟庄子孝作对。
她好累,累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因为他,她已经失去了庄子孝这个最好的朋友,现在的她跟庄子孝彻底的失去了联系,一想到他带着伤独自飞到不知名的小岛上去疗养,她一直都觉得挺愧疚的。
之前是庄子孝,现在是陈墨。是不是以后但凡她和哪个男人走得近一些,他都会误会,都要生气?
吃醋和在意固然是好事,然而季世对她的爱,让她觉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辈子还有那么长……她不想一直都过着这种时刻都要堤防的日子。
沈如意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把一把锐利的钢刀,在朝他的心脏上刺。季世心如刀扎,疼得佝偻起了腰。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开她。
“如意……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想起来刚才赵医生说过,为了胎儿的安全,不能让她在情绪方面有太大的波动,季世便真挚的恳求道,“原谅我好吗?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沈如意别开脸,避开了季世的目光,盯着角落里的一束光,没有说话。
她怕一对上季世的视线,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原谅他。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起普通的误会,只要对方道了歉就能完美的化解开来,重修和好。然而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真的让她心力交瘁,没办法这样坦然而轻易的原谅他。
她永远无法忘记他刺穿自己身体时的那种疼,还有在甩出那些照片时那种深信不疑的表情。
他宁愿相信那种来历不明的证据,也不愿意相信每天跟他同床共枕的自己,他甚至还派人专门盯着她平常的一举一动,监听她的一言一行,这让沈如意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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