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罗子良只用了半个小时多一点就赶到了福台。
虽然窦文娟坐在狂飙的车上吓得脸色苍白,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紧紧抓住扶手,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等车子停下,才松了口气,想问什么的时候,罗子良已经下了车,留下一句‘开车回去’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也不是罗子良会飞天遁地,而是此时街上行人多,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聚集,他几个穿插就看不到人了。
现代人的生活压力大,社会中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又太多,一但遇到点事情,有个不好的传言,就容易发生起哄和围观的事情,有时候只是想找个发泄口,和事件本身无关。
这时候,在永昌酒店门口,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声泪俱下地说:
“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倒来评评理,现在的社会真是黑呀,当官的真是黑呀,有一点权力就胡作非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个勾引我老婆到这里来开房的人据说是个公务员,这家酒店是城厢派出所杨所长家里人开的,为什么有人进去住宿不进行登记,不问要结婚证?都是为了钱,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开绿灯,不遵守法规。执法的人,却让家里人犯法,我现在到这里来讨个说法有错吗?”
他不断地拉仇恨,博同情。
“没错,就该把这家黑店烧了!”围观的一个市民喊道。
“对,砸了这家店,让他们接受教训……”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说得好,这个酒店敢包庇,就让他们付出代价!”另外的人说。
这条街道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市民,都不肯离去,伸长脖子看着,而且人还越来越多……
酒店大堂的人情绪越来越激动,街道边的一些无恐天下不乱的人也吹起了口哨,不断地鼓噪,推搡着!
“你他妈的为什么踩我的脚?”
“你为什么摸我的屁股?变态!”
两伙青年在街边开始争执起来,开始动手动脚。
看热闹的市民本来都挤在一起,看到有人要打架,纷纷避让,但到处都是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场面开始失控!
维持秩序的防暴警察拿着盾牌在那边堵着乱串的市民,同时喊道:“安静、安静、安静……”
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一个部门,一个官员出面调解。谁也不肯揽事。职位低的官员觉得这是领导的事情,职位高的又爱惜羽毛,怕承担责任,就如同某位法官判决一样,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去扶?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今天是星期日,休假的官员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一句话,大家都在看热闹,作壁上观,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压不着自己就行。
在现场的孟恩龙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伸长脖子向密集的人群外看着,希望能看到罗市长及时出现。虽然着急,但他也不敢再打电话,知道罗市长一定在开车。
再说罗子良下车后,就急速往前走。人多走不过去的时候,他就用双臂分开人群。他的做法,让一些人骂骂咧咧的,一些不知道他身份的人还在他走过去的时候踢了他背后两脚。
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一路往前闯!
“罗市长,您终于来了!”看到他,孟恩急忙惊喜地迎了上来。
“段局长呢,怎么没有看到?”罗子良扫了周围一眼。
“段局长的电话打不通,鲁队长也去省城过周末去了。其他人都不肯上前。”孟恩龙一下子说了面临的情况,福台市的公安系统领导层中,只有这两个人和罗子良亲厚些。
罗子良点了点头,转身来到那名当事人的面前,皱着眉头问,“你老婆被人睡了?”
“啪!”
罗子良马上摔了他一巴掌!
“你他妈的是谁?你为什么要打我?”那大汉捂着脸,被打懵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喧哗不已的围观人群安静了下来,都呆呆地望着……
罗子良把那名大汉拉到酒店门口,对聚集在街边的市民说,“各位群众,我是市政府的罗子良,我今天不是以市长的身份来教训这个人的,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打了他一巴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一个五尺高的男人,自己的老婆被人睡了,跑到这里来哭哭啼啼,像个娘们似的,你们说该不该打?”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一时呆怔在地,谁也没说话,那汉子带来的一伙人也被罗子良的气势给震住了!
“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一个丈夫,知道自己的老婆被人欺负了,就应该去找那个男人理论,打他一顿,赔一点医药费怕什么?你们说是不是?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就是丢了我们男人的脸,大家给我揍他!”罗子良指着那个汉子说。
话说不少市民是认识罗子良的,就是没有见过也听过其名。他一出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现在听他这么说,很是配合地说道:
“对,罗市长说得对,打死这个窝囊废!”
“揍他这个蠢货,哈哈哈……”
“揍他!揍他!哈哈哈……”
像施展乾坤大挪移一样,罗子良成功地转变了大家的思维,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闹剧,围观的市民也噎噎哈哈地笑骂了起来。
那汉子见势头不对,急忙带着自己的一伙所谓亲属,鼠窜而去!
围观的群众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也纷纷离去。防暴警察见事态被市长三言两语平息,征得同意,也列队走了。不久,街道就顺畅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城厢派出所那个姓杨的所长才战战兢兢地来到罗子良的面前,“罗市长,我……”
“这家酒店你也有股份?”罗子良皱了皱眉。
“没有,这酒店是我哥开的。”杨所长说。
“事情闹得那么大,你为什么不出现解释?”罗子良问。
“出现那么多人,他们的情绪又那么大,我怕被他们打,所以……”这位杨所长支支吾吾。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罗子良摆了摆手。
看到这个人走后,孟恩龙不解地问,“罗市长,为什么不追究他的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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